第二章 酒吧邂逅

黑马骑士酒吧位于高档地段，每晚到这里来的，大部分是纽约各类精英人物。有时尚界的潮流设计师，媒体界广告界和电影界，音乐艺术界专业人士。心机重重的傲慢律师，还有各类商界大佬。还有强锵这样的华尔街金融玩家。他们来释放白天积在心里的压力毒素，或搜寻四下散落的灵感。也有想要调 情猎 艳，或是一段浪漫偶遇。要及时行乐，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恒久。

强锵是这个城市精英生物圈中的一个小小的分子。他举止儒雅谈吐不俗。人的外表风度是由头脑决定的，五官脸盘是有一股气质来支撑的。作为华尔街的投资咨询师，他身上自然就有华尔街的光和色散发出来。他一周来一二次。在这里喝喝酒，听听音乐。换换脑筋，感受一下不同的生活氛围。有了上等职业和住房，他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妻子来完整一个优质人生。他看过一部电影，叫做：命运规划局。他从不相信命运是由什么局或什么神设定的。他只做自己命运的设计师，目前为止，他对自己的人生设计的满意度是A.

强锵凭托福高分来美国斯坦福大学拿了金融硕士学位，毕业后被一个华尔街犹太金融大亨看中，雇用他在纽约华尔街的金融投资公司做投资咨询师。他干得非常好，年薪是由六位数组成的。他自己投资有道，很快积累了第一笔的财富，买了一套黑马骑士酒吧附近，高档地段的公寓。这里的住客都是有专业有事业人士。住在这里会使你有底气，因为那是一种身份和成功的象征。他开始真正享受体面的纽约客生活。

每到星期五，会有歌手和乐队演出。那是非常助兴和刺激的。Jazz 或是Rock & Roll，这两样永远都受大部分美国人欢迎。爵士是在变调中自有主调，而摇滚是恣意自我，释放最大的热情。强锵喜欢爵士乐。那是对个人才气的颂扬和肯定。

演出舞台不大，前面留有一处空地，供客人跳舞的。每当乐队演到到高 潮处，男男女 女会放下酒杯挤到那块小小的空间去扭动身子。扭出各种形状。强锵往往会想到一个成语叫：群魔乱舞。强锵从不跳舞，看客而已。看舞客发笑也是他来这里的的乐趣之一。

强锵和蒂娜头回在黑马骑士酒吧遇见时，他正坐在吧台前喝啤酒。那天还未到高峰时段，酒吧里人不是很多。整个酒吧回响着小号曲子：angle eyes. 酒吧里有U型的大吧台供客人围坐，一面喝酒一面可以互相打量。若没兴趣看别人，可将注意力集中到一个大屏幕电视，看打球什么的。吧台外围安放的一只只小圆桌，是进行私密会晤或交易的地方。坐在他右边的一个胖律师一个劲地喝长玻璃瓶里的啤酒，有点垂头丧气。也许案子做砸了，或者情 人跑了。

一个白人年轻女子快步走过来，顺势坐在他左边的高脚凳子上。那女子叫了一份鸡尾酒，一边喝一边环顾四周。等她的头转了一圈回到强锵这里时，正巧他们的视线遇上，于是就互相hello了。接下来各归各喝酒看热闹，两人没有搭话。

强锵的酒杯空了，强锵招来女调酒师。她大高个，突双胸。穿了一件黑背心，长得像Samantha。（可能她就是sex and city里面的原型，认为爱情就是性而已。而且是有激情的实验者）。

他顺势问女子：“你要再来一杯吗？”非常绅士的调子。这符合酒吧情调，男人总是要请女人喝一杯。她看了一眼手里握的空酒杯，又看了看强锵，说，“OK, thanks！”她的语调热情，带着南方口音。

--你喜欢什么？

--威士忌。

强锵给自己点了一杯法国红葡萄酒。

不一会，女调酒师先后递来威士忌和法国红葡萄酒，她接过威士忌，笑着对强锵道了谢。

为了表示感谢的诚意，她主动开始了交谈。

我叫蒂娜，刚来纽约。

--我叫Jason。 强锵的美国名字。

--我从南卡州立大学音乐系毕业。

---你在大学音乐系主修什么？

--小号和谱曲。

--女孩子吹小号很特别。强锵接连饮下几口红酒，口舌伶俐：

--我听过小号和交响乐一起演奏的曲子--Wynton Marsalis演奏的那首in E-flat major for Trumpet&Orchestra----非常动听。让我感觉，在早晨一片森林里，小号声一点点地吹散了晨雾。慢慢地，玫瑰色，橘红色，金黄色涌上东边的天穹。小号和乐队的和声渐渐热烈起来，为了迎接朝阳王子从睡梦中苏醒。而他正静悄悄地在东边露脸。

--你的表达能力非凡。蒂娜说完，眼睛又环顾四周去了。

斜对面坐的男人对着强锵做鬼脸，发口型语，然后嘻嘻笑。强锵瞄了他一眼，他想要干什么。一会儿那人用大拇指往酒吧大门口方向指，用口型语说：我等你。然后起身走了。

强锵酒兴朦胧的眼，斜觑蒂娜，她一头淡金色的披肩长发，皮肤非常的白皙细嫩，小小的脸庞配置了精巧的五官。正巧她回过头，对强锵一笑。灰绿色的瞳仁浸润在一汪清蛋白之中。那瞳仁转动时折来四方的光波。她没有画眼线，只是用了睫毛膏，天生的猫儿眼。穿着一件银灰色小吊带裙，简约时尚。她身材苗条，波峰有型。白种女人有洋娃娃似的相貌，身上散发强烈的自我感，真性 感。那是对生命的极端热爱甚至放纵。

强锵不喜对女人主动，对白人女子，尤其敬而远之。他就当是欣赏一幅画，或是一具雕塑品那样欣赏蒂娜，并没有动了凡人之心。再说他也有了意中人。他在一家交友会付了会员费，负责人推荐给他三个姑娘。经过谨慎筛选，他相中了一个叫绿萐的姑娘。绿萐美貌，聪明，有个性，符合他的遗传学角度要求。只有美貌，没有才能个性的女孩子，不能满足他对于妻子的要求。他认定，他们以后的孩子有这样的来自于父母的基因，不会在人类生存竞赛中被淘汰。培育优良下一代，也是他人生计划的一部分。虽然说，孩子究竟如何，有扔骰子的可能。但事先筹划了，胜算的可能就会大得多。

蒂娜把头从别处转过来，举着三角杯，对强锵说话了：

--请问你从亚洲那个国家来的？

--中国。

--你的职业是？

--华尔街一家金融投资公司的投资咨询师。

--Wow! 纽约真是不一般，我一下子就遇上一位金融家呀。蒂娜借着酒气格格地笑。

--纽约是艺术家的温床，你一定会有机遇。强锵说话自有人生设计师的风度。

--哦，谢谢，我也这样想的。

--你有一副猫儿眼。有猫性吗？强锵试图开点小玩笑，但不失文气和风度。

--我就是变成人的猫。有时候我会变回去。蒂娜说着张开猫嘴，伸出猫爪。

两人前后发出笑来，一声低，强锵笑起来总是低低的。一声高，猫儿发威。像是一个不错的和声重奏。

对面男人回来，用食指点强锵，看他正与一个女人调笑，也就作罢了。

--来纽约有什么计划吗？强锵转过话题，有兴趣地问。

--我想自己组织一个乐队，四处巡演。蒂娜说出她的梦想。

--那是个美好的梦想。 强锵称赞。一个牛仔式的梦想。强锵忖道。中国女孩的梦想可能是一套好地段的公寓，一辆名车加上一个会挣钱的丈夫。音乐人无羁的艺术梦想是浪漫自由。金融家的梦想不是无羁的浪漫自由，金融家的梦想是最具现实意义的梦想。

九点半，一支摇滚乐队上台了。他们自报家门，叫做：Five Birds--五只鸟，因为是五人组。 一个男主唱，二个贝斯手，一个主吉他手，一个击鼓。男主唱，俊朗的脸庞，运动员的体格。上衣敞开着，露出发达的胸肌。他一拨吉他开口唱：....在梦里，我吻你唇千万遍，Hello, is it me you are looking for？嗓音清彻高昂，回荡在酒客心里。男男女 女都被他迷倒，拍着手掌合着他一起唱起来。Hello, is it me you are looking for…我是你在找的人吗？男男女 女荷尔蒙窜起，跃下舞池。蒂娜也去舞池蹦了。酒吧的气氛high到了天花板。强锵眯着似醉非醉的眼，看现世美景，笑群魔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