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河四人喝完茶,回到客栈睡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便到半月湖边,雇了艘船驶向栖凤岛(现名月痕岛。)上官渝已起床,刚梳洗完,看见湖上有人来,定睛一看是楚山河,十分欢喜,忙跑到岸边迎接。楚山河四人上岸,打发走船夫,随上官渝步入茅舍,沿途但见,花团锦簇,草木繁盛,环境清幽,令人心旷神怡,及至茅舍,又见陈设简约、雅致,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好一个隐居之处。
上官渝献上茶,楚山河介绍木彩衣三人给她认识,修吾才八岁,只觉得这个阿姨长得好看,人又和蔼可亲,阿呆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女人在他眼中无美丑之别,木彩衣自愧弗如。然后上官渝煮粥给他们吃,修吾连干三大碗,直叫,“真好吃!”上官渝莞尔一笑,楚山河摸了摸他锃亮的蛋头,木彩衣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吃罢饭,闲聊了一会儿,上官渝便带他们去看龙野。
一叶扁舟载着五人飘到湖面上,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湖平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上官渝拿出一个海螺,呜呜吹了几声,不时,从水中跃出一条红色“海豚”,遍体灼光,围船跳跃了一回,然后拖着一尾碎辉在空气中摇曳。
上官渝对它说,“龙大哥,山河来看你了。”那赤焰魂鱼落回水中,随即砰一声跃出,翻过众人头顶,洒他们一身水,然后继续或跳跃,或飞舞。上官渝笑容可掬,道,“龙大哥很开心呢!”
楚山河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四年!”
上官渝道,“是啊,真的是一晃就过去了。”
木彩衣、阿呆、修吾三人听着他们说话,跟着笑,虽然和上官渝只有短暂的接触,但已感受到她是一个十分好的人,因为知道她的等待注定不会有结果,所以心里都藏着一股悲哀和同情。
半月湖西岸的树丛里,六条汉子正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空叶大师回来将他们叫醒,都问是否将麒麟阁的人请来?
空叶大师得意笑道,“若非十拿九稳,我也不会去跑这一趟。”
六条汉子都恭维道,“堂主辛苦!”
然后一伙人朝湖面上看去,正好看见楚山河一行人和上官渝在陪龙野玩,空叶大师阴笑道,“明年今天,便是他们的祭日。”
楚山河这边,正闲聊着,突然狂风大作,好风:势如洪泻山崩,吓得天云急慌慌,朝东奔涌,惊得湖水乱茫茫,不安沸腾;明净碧空,顷刻昏沉,光亮大地,瞬间黑暗;折草飞砂,叫人站立不稳,又如藏刀夹剑,刮面即伤。
这风吹得奇怪,并非自然,楚山河正要张开感知力去探查情况,看见西边约一里远处,停着一艘乌篷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船头坐着一个黑衣人,弓背埋首,不见面目,似一个垂钓者。感知了一回他的灵气,得到的结果是深不可测,楚山河心里吃了一惊,但他是老江湖,表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对上官渝道,“上官姑娘,来者不善,要不你带着龙大哥和我这三个朋友先走,我去会会他,看看他是什么来路,回头再来找你们。”
沸腾的湖面将小船荡上荡下,修吾紧紧抱着木彩衣,木彩衣紧紧抱着船舷,阿呆操起大剑,准备出自己一份力。上官渝暗运灵气,转动周天,迎风而立,神情严肃,半点没有要先走的意思,道,“可是,我也想会一会他呢。”
楚山河笑道,“上官姑娘还是一点没变,冲锋要争第一,从来不先撤退!”
上官渝道,“你也还是老样子,和龙大哥一样,遇到危险总是让别人先走。”
楚山河笑道,“那好,我先去和他较量较量,你注意看他的破绽。”
正当此时,那人聚力一震,掀起千万重浪,奔涌的过程中化作千军万马,气势汹汹,朝楚山河们冲杀而来。楚山河脚一点,咻一声如箭射出,迎将上去,早拔刀在手,刷刷劈出两道刀光,将那“千军万马”尽数斩落,又劈出一道刀光,直袭那人,只见白光一闪,乌篷船被一分为二,那人早纵身跃到半空。楚山河落下,脚底聚灵,履水不沉,抬头朝那人看去,但见:
半空中熊熊燃烧着一团紫火,阴风吹得愈发狂,黑云压得愈发低,偌大湖面,瞬间冰冻。随即,那团紫火如花绽开,花瓣成翅,花蕊是一男子,那男子怎生模样?六七尺高,颇瘦,青丝扎成一条长长马尾,同玄色衣袍一道和风飘荡,双眼用一条黑布遮着,似乎没有眼球,看不出多大年纪。
与此同时,神威之力如山压来,空气跟着变得极致寒冷,楚山河和上官渝运起灵气,一个身上燃起蓝火,一个身上燃起白火,未受影响。赤焰魂鱼围绕上官渝飞舞,也未受影响。木彩衣三人可就惨了,如山压顶,如溺深海,浑身难受,呼吸吃力,又冻得瑟瑟发抖,哈喇子直流。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杀戮鬼影,嗜血寒鸦”,真的个,仿佛阴世索命鬼,堪堪人间太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