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圆月高高挂起,这是这一年的第二次月圆之夜,泛着点点星光的圣海划过一条弧线,像是被刀刃划破一般,从里渗出银色液体。
在这样一个充满着魑魅魍魉的时空中,总有些人喜欢打破、探索。不管是在那禁林深处小木屋里悠然喝茶的银发守墓人,还是那聚集在废弃水泥厂里的五六个疯狂的青年——
“哎,都听清楚没有,谁不懂的话我再讲一遍。”
一根细长的木条用力地敲打着一块破旧的黑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归类、地图、路线,还有一张录音带。
“这次任务非常重要,成功之后就算一辈子花天酒地都行。”
听到有关“钱”的内容,台下的听众们纷纷竖起耳朵,从睡眼朦胧的状态立刻转化成精神焕发。他们将目光再次聚焦到眼前穿着体面西装的男子身上,仿佛在这一刻他化身成了救世主一般。
男人见目的已达到,微露出得意的微笑,他将上面的东西又讲了一遍,这次小年轻们听的很认真,各个眼中像出现了金黄闪闪的星星,将本处在黑暗中的工厂都照亮了些,随后便开始讨论得热火朝天。
“但……”
男人清清嗓子,小年轻们立刻又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仿佛他在宣告着希望,仿佛他能从口中吐出黄金一般。
“越是金子多的地方,危险就越大,你们得听听这段音频。”
男人用颤抖的手取下录音带,将它放进录音机里——显然,这位绅士先生已经听过了这段音频,并很清楚它到底在向外人宣誓着什么。
在声音骤然响起时,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哆嗦,随后又归为一片寂静,直到——
录音机突然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没人知道它是什么,到底遭遇了什么,在它凄厉的惨叫声中,不知伴随着多少哀嚎,在杂碎的啃食声中,青年们清楚地听着那头未知野兽声音慢慢变弱,直至熄灭。所有人的背上都出了层冷汗,大口呼吸着并不新鲜的空气,全场噤若寒蝉……
有个烫着黄毛的青年瞪着眼睛,从惊恐中换了过来,干笑两声,安慰道:“这……这可能只是哪个人的恶作剧吧,哈哈,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从恐惧中缓了过来,不约而同地安慰起大伙来,什么“无神论者”,什么“唯物主义”等等都被扯上来用。
男人从上衣口袋掏出手巾,擦了擦头上的汗,他像是极不情愿缓缓开口:“这些都是真的……”
“哎?害,别开这种玩笑了,老大,不是你教我们干这行的就别怕什么神鬼吗?”
一位青年用夸张的语气打趣道,他在说服老大,也在说服着自己。
“也可能是我神经太过敏了吧……”
西装男子尽可能地安慰道,心中也不免产生“这也许就是假的”的想法。
人们总是在不停安慰着自己,就算是已经证据确凿,专家认证,在不断自我安慰的情况下,还是会生出“这可能不是真的,也许专家搞错了”这样的想法。但同时这种心理也是极其危险的,因为当他们萌生出接近这块墓地的想法时,就已经在自我终结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