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我爹因为读过几年书,在那个知识分子很少的年代,受到了公社的器重,从而成为了一名民办教师。这放下枪后,拿了几年锄头,又拿起粉笔,对我爹来说,真正算得上是人生多彩。
这份活儿,在前世,可说是自此贯穿了他的一生。
到这个时候,应该说,其实我家的轨迹跟我前世也没太大差别。我爹该干嘛就干嘛,我妈呢,照样在家带我,家里田里地里的活,也照样一把抓。
重生的我,还只能改变一些很小的事情。大人的世界,依然按照前世的规律在运行。每个人的际遇,都没有什么偏差地被命运安排。
不过,我还是有成就感和幸福感的。
我又一回能够搓起泥巴,和马小文、马小武哥俩玩那“甩响炮”的游戏。这不仅是游戏的趣味,让我经年难忘,更重要的是我再次嗅到了十分珍贵的泥土的气息,那在前世我多年后仍然无比怀念的气息。
我将泥巴捏成薄薄的碗状,然后用力地向屋后那传说中马家的槽门石上甩去,“啪”,一声脆响,这无尽的欢乐,让我高兴地摇起了手指。这手势,像极了多年后NBA里76人的名宿穆托姆博穆大叔。马小文哥俩看着我这潇洒的动作,虽不是很服气,可还是从眼里露出了些崇拜之情。因为,他们俩捏的炮,总是甩不响。
我还天天同马小文哥俩、马小红、马卫东、马建明等同村的叔侄兄弟们一起嗨,“打野仗”又一次成了我们每天必玩的项目。
记得前世的时候,我玩这个游戏那可是无敌的存在。为什么呢?因为我身手敏捷,反应最快,谁一冒头,我就端起随地可拾的油菜梗或是竹棍儿、木棍儿什么的当成机枪、冲锋枪、手枪,“叭叭叭”一阵点射或扫射,对方只好无奈地嗝屁。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得找准一个时间的节点,救一下我的兄弟马小武。
前世,我们几个玩“打野仗”时,他老人家为了不让人发觉,躲进了二叔家的茅房里。要知道,那时候的茅房,这个粪坑打得比较深。那次,二叔应该是很久没起粪了,那粪水已经跟地面一样平了,在黄昏中,看起来和地面实无差别。马小武听到外面马卫东喊,准备好了没?他一激动,大叫一声,好哒!
结果,扑通一声惊天巨响传来。
你道如何?
原来他老人家果断地跳入了粪坑里,虽没直没至顶,也淹到了脖子边。于是,他大呼救命。后来,还是他老娘听到了,才将他扯了出来。幸好,没弄出人命来。至于我们这些小伙伴,都怕他老娘骂,早就吓得躲开了。
所以,我这次再玩的时候,一再地告诫他,千万不要躲到二叔家的茅房里。马小武见我说得十分郑重,后来就真的不去二叔家的茅房里躲,总算是避免了前世的悲剧。
可是,仍然有别的伙计中了招。但这次,却换成了马卫东。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粪流满面,同样的大呼救命。这让我不得不感叹,我终究能力有限,改变不了世界。该发生的事,竟然还会发生,只不过,换了个对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