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你今年多大了?”师傅突然问我话。
“回禀师傅,今年我已满二十周岁。”师傅听完看着我,两只手迅速的比划着,时而皱眉,时而皱的更紧。这种表情我已经多年没有看到了,上次还是因为我顶嘴拆穿了他糊弄师姐的话,然后被他老人家特殊照顾,加练了一个月。事后还振振有词,说并不是因为我顶撞他,而是为了把我的基础打的更好。那一年,我十六岁零四个月,而师傅常常挂在嘴边说十岁之前基础打不好也就那样了。其实我这人也是不记仇的。这二十年来,三百二十七次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快忘干净了。比如我七岁零二十五天,他偷偷吃了我养的那只兔子;八岁零七个月又五天,他要吃山核桃自己不敢逼我上树摔了个鼻青脸肿,还有,九岁、十岁、十一岁,这些,真的都快忘记了。
“嗯,应该差不多了。你今日便下山去吧,真正的历练向来都是在这滚滚红尘之中,你相貌异禀,常人甚难揣度。不过,切记无愧于心。切记,切记。”
“师姐与我年龄相仿,是否跟我一同下山?”我看着师傅,他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
“我总要留个徒弟颐养天年,你下山去吧。”师傅不再说话,但我总觉得他一时间喜庆了不少。
我给师傅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去。走出一段路,我又跑了回来,当我推开山门时,一股芬芳扑面而来,一堆莺莺燕燕,煞是热闹。师傅他老人家用一条红丝带蒙住眼睛,两只手忽左忽右的抓来抓去。
这老家伙,藏得够深的。
“师傅,您这是?”师傅闻声抓来了过来,抓在我的肩头,两手上上下下捏了一番。
“小花,你这两条腿又结实了不少,跟我那二徒弟的胳膊差不多了。”说着,师傅又在我小臂上揉了两把。
“我就是卓然啊,师傅。”师傅一把撤掉了蒙眼的红丝带,张着嘴,半天没发出声音。远处的那些花红柳绿只是痴痴的笑,不出意料的话,这应该是师傅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没有之一。
日头越升越高,师傅和我僵持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我额头汗留直下,怪这日头太毒,师傅流汗不比我少。颗颗汗珠透着冰晶。
“你,咋又回来啦?”
“徒儿想问,既然下山闯荡,师门有没有祖传的兵器什么的?”
“没有,你这把剑还是我花一两银子在山下的铁匠铺打的。”师傅脸色阴沉的厉害。
“那徒儿告辞了。”我转过身,屁股瞬时挨了一脚,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脚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