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难忘的一天,变成伤心的夜。
杨素跑了很远的路才慢慢走路歇下来,拒绝许正泽使她好悲痛,感觉整个心都疼得要掉下来……她失魂落魄地走着,孤独又无助,无心擦脸上的泪水。
不知走了多久,她停下脚步,抬头凝神,才发现不知不觉竟来到了韩修的住处。她静静地望着他家,无法进去看看他是否安好,不能接近他,只能远离,又不能接受许正泽,真是进退两难,就这样傻傻地站在原地。
她来到这个繁华大都市,带着一片热心,满怀情义,却被压的残破不堪。
生活不是棉花糖,不见得足够勇敢努力就能心想事成,强硬的现实,冷酷的风雨,不会为谁同情为谁避。
无人知道她的深情和苦楚,极痛难忍,她捂住胸口,禁不住流出伤心泪。
突然,门把响动两下,杨素知道有人出来了,赶紧跑到一个角落里躲起来。她拭去眼泪,在墙壁前偷偷探头望去,是韩修!她脸上露出喜悦,许久未见他,在这个难过的夜晚,再次见到恩人,她甚是想念,又泪目……
韩修一个人走下铁梯,然后将搭在臂上的皮衣展开,一只胳膊伸进一条袖子,再伸进另一条,他边整理衣领边穿好衣服,样子英俊潇洒。
杨素看着韩修的一举一动,都用心记下。这么健康有力的一个男人,甚至从他身上能感受到几分豪气,他怎么会喜欢和自己一样的男人呢?
韩修握紧摩托车把和车座倒车准备将车放好位置方便驾驶前进。
在他扭头之际,杨素迅速缩回头靠紧墙!她屏住呼吸,为避免被他看见,只能这样藏起来。
韩修戴好头盔,发动车子,随即如风而去——
杨素走出来,望着韩修远去的车影,咬咬下唇,忍住心酸。
他应该去了自己喜欢的地方,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夜里,许正泽难受厉害,喝醉打电话给白子晋说很心烦。
不时,白子晋赶来许家。
他走近沙发,在许正泽身边坐下,关心道:“正泽,没事吧?”
许正泽爬在茶机上,扭过醉红的脸,异常困惑和苦恼地说:“哥,你说杨素……为啥不敢接受我?”猛拍两下胸脯“她明明喜欢我!为啥还拒绝我?”
白子晋惊色,陡然听到许正泽说杨素拒绝他,心一下子很难受,一时找不到安慰他的话。
许正泽嗡一下仰头靠在沙发上长出口哀气,微眯着迷离的醉眼望向白子晋,冷笑起来:“这他妈啥破世道?Gay都有人喜欢,我却被拒绝。”
看许正泽这么伤心,白子晋感同身受,于是拿起酒瓶猛喝几口红酒,随之嘭地一声放回台面!他盯住酒瓶用力喘息着,以致释放里面的伤痛累气。
许正泽痛苦地发泄心中不满: “我啥女人没见过,就这个杨素让我最痛心!”说着揪起心口衣服。
白子晋只得无奈地拍拍许正泽肩膀,安慰:“正泽,我很理解你难过的心情。唉,有啥办法呢,感情勉强不来,我们祝福她吧。”
许正泽气得一把甩开白子晋喝道:“我没你这么高尚!我不会祝福她!我恨她!”他切齿说罢,拿上杯把酒干尽。
“正泽!”
许成辉忽然从楼上走过来。
许正泽看向亲爷爷,一副极其失落的样子。
许成辉瞧见孙子喝得醉醺醺的看不下去,转问白子晋:“子晋,他咋的啦?”
白子晋忙站起身替许正泽掩饰让许成辉放心:“爷爷,没啥,那个今天工作不太顺利,正泽心情不好。”
许成辉顿一下,即朝许正泽教训道:“工作不顺就借酒撒疯吗?没出息的小子。”
许正泽激起身满腔不服地大叫一声:“不是!”说出实情,“都是你说的好姑娘害我伤心!我好不容易找回她!又送花又表白!她竟敢拒绝我,就那样把我心扔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她凭啥这么对我?啊?!让她滚!我再也不想见她!再也不想!!”他撕心裂肺摇摇晃晃吼完,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深深的伤痛击得他失去理智。
许成辉望着激动不已的许正泽傻了眼,看他发疯完,急问白子晋:“子晋,他说的是真的吗?”
白子晋一看瞒不住许成辉,不得不哀叹地点头承认。
许成辉顿时失语,他一直把杨素当准孙媳妇看待,她突然拒绝许正泽,弄得他措手不及,毫无对策。
喝多的许正泽忍不住要吐:“呃——”立马调头奔进卫生间,扎头就往脸池里哗哗地吐东西!特别的悲伤难过……
白子晋忙到卫生间,拍拍许正泽后背紧张道:“没事吧正泽?!”
许正泽难受不行,不愿家人看见他苦弱的样子,一把推出白子晋:“走!都走!!”随即关死房门!
白子晋连连拍门急唤:“正泽?正泽!你开门啊?有话好好说,别憋着啊!正泽?!”
许成辉看许正泽把自己关起来是干着急没办法!
过了一阵,卫生间里没有了动静。
白子晋怔然住手,听到许正泽在里面安静下来,便担心又不解地看向许成辉。
许成辉不禁摇头悲叹。
许正泽失恋伤心,他们二人也不好受。待了一下,白子晋神情低落地扶着许成辉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许成辉看见保姆小静愁容端着一盘早餐从楼上下来,就明白许正泽因失恋而厌食。
“给我吧。”
许成辉接过小静手里的餐盘,慢慢走进许正泽的房间。
怎料,他刚进这个暗暗的房间,就有些惊惧,里面一片狼藉,摆设和酒瓶摔得乱七八糟。他深知孙子肯定是因为失去杨素大受打击,太过伤心才抄家泄愤。
许成辉走到床前,看到许正泽安静的靠坐在床尾地上,手里握着空酒瓶,啤酒水滴由瓶口落在地板上,他双目痴痴地盯着窗帘,像失去灵魂一般。
许成辉温和唤道:“正泽,吃饭吧。”
许正泽不语,依旧望着窗帘发呆。
许成辉见许正泽没动,便走到他跟前收拾起周围喝剩下的酒瓶和易拉罐,一边拿过他手里的空瓶放垃圾桶里,一边好意劝解:“正泽啊,爷爷年轻过,也在感情上失意过,你难过个几天正常的,以后会好的。既然素儿不接受咱,咱就尊重人家的选择,你们还可以做朋友嘛。”
许正泽突然听到许成辉的话感觉很不顺耳,生气地开口冷言:“我恨她,我跟她以后就是敌人。”
许成辉叹问:“唉,你真的恨她吗?”
许正泽不耐烦:“唉呀别说了,烦死了!”他一下站起倒在床上,拉起枕头蒙头掩耳。
许成辉望着烦恼的孙子,疼惜之情难以言说,只得晃首苦叹。
一连好几天许正泽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不见朋友,也不去工作,终日沉默寡言……
云婉朝站在高梯上擦玻璃的杨素喊道:“素儿,有人找!”
杨素答应一声:“噢!”扭头看向窗外何人找她,望着站在门外的头顶大声问,“谁找我啊?”
来者抬头看到杨素,笑着双手捂在嘴边呼唤:“素妹!我是你晋哥哥!”
杨素见是白子晋来到很开心:“子晋哥!等我一下啊!”马上停下手上的活爬下梯子。
白子晋瞧杨素从窗口下去担心她碰着,赶紧冲进店里来到窗下在她身边护着。
杨素身手利索地跳下梯子。
白子晋连忙抓紧杨素胳膊稳住她。
杨素看着白子晋傻乐:“呵呵。”
白子晋关心:“小心点,他们怎么让你擦这么高的窗户?”
杨素笑脸盈盈地举起玉拳拍拍臂上的小肌肉打消白子晋的顾虑:“没事,我可以!”
白子晋赞许:“好嘛,你快成超女了!”
杨素憨笑。
……
“素妹,你不够意思啊,去年不辞而别,我满北京找你,还回了两趟老家,结果了无音讯,没想到你去了厦门。”白子晋提道。
“呵呵,对不起啊哥,让你担心了。其实我当初有回乡下的,回去和我爷爷打个招呼,又和黄老师去的厦门。”
“啊?你回过乡下啊?那我咋没看见你?”白子晋疑问。
“因为你没来我家吧。”杨素神秘一笑答。
“是啊,乡里乡亲我都问了,就是没去你家!我怕杨爷爷担心!”白子晋叹惜。
“我知道你回乡找我,也知道你会考虑到我爷爷心情不敢来家,所以悄悄回去的。后来我听说你找我,就故意不出门,免得被你撞到。唉呀,当时我想万一你真来我家怎么办,好紧张啊!”杨素调皮地笑道。
“……唉,没想到我堂堂一个前侦察兵被你个姑娘遛了,你个小机灵,故意抓着我弱点在家藏着是吧?”白子晋气地指指她。
“哈哈,是啊,你说过嘛,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杨素率真地摇头晃脑率承认。
“这?唉,你有时候真像黄蓉啊!”白子晋看杨素机灵俏丽的样子随口说。
“黄蓉?呵呵,那你是晋哥哥喽?”杨素问后一指白子晋即兴打趣。
杨素这么一说,白子晋含蓄而笑。
杨素看白子晋不好意思起来,便笑笑:“呵呵,开玩笑了。”
就算是玩笑,白子晋也感觉暖融心田。
……
白子晋和杨素坐在街椅上,他将一个行李包和一个乐器盒放到她腿边。
杨素看着包与盒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提到一边放稳。
“素妹,我听说,你拒绝了正泽?”白子晋打破静默问起,虽然正泽单方面告诉他杨素拒绝了他,但他还是想听杨素亲口承认比较放心。
杨素浅笑着点一下头称是。
“爷爷说尊重你的决定,所以让我把行李还给你,他希望你和正泽还能做朋友。”
“恐怕我们做不了朋友。”杨素忧心淡言。
白子晋领会,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放不下韩修,所以拒绝了正泽,也拒绝了我。”白子晋表情哀伤地说。
杨素不说话,只是低下视线淡淡地笑。
“你和正泽没在一起我很遗憾,他因为失去你特难过,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说他见过很多女人,只有你让他最心痛。”白子晋的声音渐渐低沉。
杨素揪心不已,用力保持着淡笑,克制自己不要哭。
“他说他恨你,再也不想见你了。”
“让他恨我好了。”杨素忽然开口,又咬紧下唇,低吟,“如果他好受些,让他恨我吧。”
“不会的素妹,正泽不是真的恨你,他只是一时没办法释放自己的气愤,他太伤心了,我从没见他那么伤心过,竟然揪着心口的衣服,可想他有多痛心啊!”
杨素越听越心痛,泪不由自主地吧嗒吧嗒滴落下来。
白子晋见状,急地掏出准备了好久的白手绢,轻轻地敷在杨素脸颊上,擦拭着她的泪水。
杨素接过手绢,默默地低下眼看着地面,擦着眼泪。
白子晋看杨素如此伤心,就不忍心再说什么刺伤她的话了,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他想,素妹为韩修拒绝了我和正泽,可见她多么专情,多么用情至深,那要不要告诉韩修素妹回来了呢?要不要领她去见心爱的人呢?
子晋看着近在眼前的爱人,怎么也不舍得让她离开,不,她好不容易才待在我身边这点时间,还是没办法把她推给韩修,那样他不但对我纠缠不放,也会伤到素妹。
就这样,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