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武镖局的英雄们见姬英平安归来,都欣喜万分,他们向姬英问了此行的经过,姬英都一一说了,又问姬英有何打算,姬英道:“先炼丹,其他事边走边看。”
吕永清道:“镖局就有丹炉,只是炼丹的材料几乎没有,得去药市买。”
洛阳城的药市非常之大,姬英很顺利地在那里买得了炼制丹药所需的金、银、铜、玉、玛瑙、宝石、紫石英、白石英、雌黄、蛇黄、石钟乳、五色石脂、太乙禹余粮、云母、水晶等村料,又乘着雨天接了几缸雨水,从某处寺庙取来了玉井水,而井泉水镖局内就有,不必外求,只是正式炼丹时,每夜又额外采集了一些新鲜的露水。
火倒时没特别讲究,根据《三丰心法》所载,炼制“混元至圣金丹”只需炭火慢炼即可,关键在于上述材料与水质调配,其先下,后下,久煎,少煎,炮制,添水,比例等程序尤其繁琐,稍有差池,便功亏一篑。
好在姬英有充分耐心,弘武镖局又专门辟出幽静房间,鼎力支持,其炼丹事业才得以顺遂。
炼丹既已渐入佳境,心中另一处牵挂便浮了上来,于是,在一天夜里,姬英将沈岳乔与吕永清叫到丹房里来,对他们说:“我想再次夜闯周王府,去将‘黑煞’寻来,不知二位有何见教?”
吕永清道:“周王府是龙潭虎穴,高手如云,贤弟要闯,定当三思啊。”
沈岳乔道:“黑煞是很少见的南来的兵器,本身又只是把短剑,虽说那日你去周王府赴宴之际,曾腰插黑煞而入,但未必会引起他人注意,且久久不忘吧?”
姬英道:“正因黑煞少见,才恐引人注意,那日去王府赴宴,黑煞尚无剑鞘,虽然是把短剑,但其乌黑发亮如水晶般的光华,必受人瞩目。我想周王府应该已经知道解救春霖的刺客是谁了。”
沈岳乔道:“知道了又怎样?是他们先抢的春霖,理亏在先,你不过是仗义行事而已。”
吕永清道:“周王府皆虎狼之辈,安可与其论理?姬英夜闯王府救人,在他们看来就是以下犯上的死罪,何况还杀了燕雄阳。”
姬英道:“是啊,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更应将黑煞取来,免将证据留在王府。”
沈岳乔终于也点头同意了吕、姬二人的看法,问:“依二位之见,黑煞最有可能会落到谁手上?”
吕永清道:“定在小王爷朱玄手中。黑煞是南来的宝物,是中原少有的兵器,王府除了周王朱楠与小王爷朱玄,又有何人配得此物?但朱楠不懂武道,黑煞留之无益,只有朱玄地位尊贵,又是习武之人,见了黑煞必爱不释手。”
姬英道:“想必也是如此。我意已决,今晚便去王府夺剑。”
沈、吕二人见姬英主意已定,也不便强劝,只是叮嘱其穿上夜行衣,小心行事。
姬英于半夜时分纵身跃入王府,如蜻蜓点水般,倏忽来到朱玄房外,正欲破窗而入,见一队兵丁向他这边走来,只好暂且退下,潜入房前花园假山中隐蔽。
不一会儿,姬英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孔中来,他借着月色向周边一看,只见满园都开着些奇形怪状的花朵,想来那香气便是这些花草发出的。
但这香气又是那样古怪,别的什么花香草香,闻过也就算了,这香气一入鼻孔中,便如同化作一条条小蛇在体内乱蹿,上入脑窍,下入小腹,左冲右突,难受异常。他这才知道,这哪是什么香气,分明是要人命的毒气。
姬英只好催动体内真气,四处堵截,制住毒气。同时,他又闭上眼睛,存想他吃进去的万年紫芝根,化作淡蓝色的血液,慢慢吸收、净化了进入体内的阵阵毒气,如此这般作法,终于将毒气扫光,还复清明。
然而正当姬英重新开眼之际,只见花园上空飘过一阵女人的浪笑,突然,随着呼呼的风响,姬英的头顶飞过一红裙女子的身影。再看时,那女子已落在对面假山之山,她阴森的眼神与长长的指甲,在月色下发着冷冷的闪光。
“花袖香。”姬英在心里叫了一声。
花袖香道:“姬英,是你吗?你蒙着脸面我也猜得到是你,小王爷早已知道你就是闯入王府,解救沈春霖的那个刺客,也料到你会再度潜入王府,来夺你遗落的宝剑,故命我等埋伏于此,守株待兔。我也在这园内,种了无数‘蛇花’,除非你事先服过我‘十善门’的解药,否则只要闻过蛇花,必中其毒,毒性内攻,你必肠穿肚烂而死。”
姬英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只要一开口暴露自己的声音,那就等于默认了。而他心里却兀自好笑,他觉得好笑的是,他早已自行解了蛇花之毒,而花袖香却仍自作多情,全然不知。
也好,正可趁对方志得意满,疏于防备之际发动攻击,想到这里,姬英突然从假山中飞出,拔剑便朝花袖香袭去。
花袖香本意是来收尸的,没想到姬英不仅能动,而且还能打,心中对于姬英的袭击果然无备,等其觉醒过来,姬英的开天剑已到眼前,她只好挥舞她长长的衣袖,将姬英的剑紧紧裹住了。
姬英催动真气,将真气集中于剑身,又以意念,使真气外放,花袖香感到了姬英源源不断的强大真气,便也调动自己的真气,使其弥漫于衣袖,使之更紧实地包裹住姬英的宝剑。
但花袖香低估了姬英的内力,也低估了开天剑的威力,只听“咝”的几声响,花袖香的右手衣袖便被震裂到粉碎,她自己也因而露出了雪白的胳膊来。
花袖香骂了一声,又扬起左臂一挥,只见一屡白雾顿时遮住了姬英的双眼,再一挥,白雾更浓更重,便将姬英整个围住。
那白雾无任何味道,但吸入鼻中,姬英却觉得寒冷刺骨,很快,这种冷感遍布全身,姬英觉得浑身的血液与肌肉都将要冻住一般,四肢一下子不听使唤,重重地从假山上跌落下去了。
花袖香又是一阵浪笑,道:“姬英,你中了‘十善门’的‘雪魅’了。凡中了‘雪魅’,吸入‘雪魅’的人,从内到外都得冻结成冰,立时变为一具冷透的死尸,这回我看你如何活转。”
然而花袖香还是低估了姬英的先天罡气,与后天炼得的雄浑刚烈的阳气。花袖香的雪魅虽然一下子冷却了姬英体内的体液与真气,但同时,姬英也早以意念催发右肾命门中的阳气,化掉了雪魅的冷酷,又使身体温暖、复苏过来了。
这种种过程,无不于刹那间完成,因此,当花袖香以为姬英已经被‘雪魅’冻住而失去还击之能力,因而请出袖中之剑,刺将过来时,姬英已经能动能打了。
花袖香一剑落空,吃了一惊,姬英倏地收起开天剑,以神鬼莫测的阴符手相敌。阴符手其实是快到极点的掌法、拳法、擒拿法的互用,变化身形之际,整个人犹如飘忽的影子。花袖香来不及躲避,着实中了几掌。
“令安救我,令安救我。”花袖香大叫一声,便只见两道身影破空而来,没错,来的两人,正是归令安与司马飞轮。
那司马飞轮人还在半空中,其深厚的内力却已将花园中的一张张石凳吸起,待吸到其眼前时,双掌一推,那些石凳便齐刷刷朝姬英飞去,姬英抽出开天剑,左挥右砍,将石凳击得粉碎。
归令安则将他的“乌金锥”扔向天空,并在它落地之前,运起法力,使得乌金锥完全飘浮在了半空之中。姬英正好奇间,只见那乌金锥突然向姬英飞刺过来,速度极快,力道极猛,姬英拿剑一挡,那乌金锥旋即又变换角度,刺向姬英,攻势极险极速,姬英只好以快剑将乌金锥一次次挡开,心知周王府三大天王已至,不可强敌,不可恋战,转身飞上屋顶,想撤出战斗,却不料那乌金锥也紧追而来,姬英只好将真气注满开天剑中,一记砍在乌金锥上,那锥瞬时被砍开几十丈远,姬英也便趁机飞离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