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心酸往事

早早买好了菜回去，却不想没事做了。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言而沉默，你想你的心事，我想我的心事。

壬风手中书籍翻开又合，合了又翻，他在想自己要怎么面对凤希窈，心想要不还是直接拒绝吧……

不行不行，直接拒绝太伤她的心了，还是得委婉点。

不是壬风不想接受凤希窈，是他心乱如麻，以为自己不应该去想这些事情，毕竟自己一直没把人家往那个方向去想，现在自己突然接受人家，不是很奇怪嘛。

我是说我图她的美色好呢，还是让她以为我在勉为其难的不让她伤心？

凤希窈则是在想怎么说清楚这事，她不希望他为难，也不希望他接受或者拒绝，不如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好了。

“风…”

“希窈…”

两人又是同时开口，真是不知该说默契，还是心有灵犀的好。

忽然灵光闪过，壬风想到了一个绝妙好计策，认真说道：“希窈，我们之间，是不是不应该存在隔阂？就凭我们的交情，我想我们可以开门见山无话不谈的，对吧。”

“啊？！我……”

凤希窈被他这番话说懵了，确实不应该存在隔阂，确实是可以开门见山的无话不谈，她道：“对。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什么样都好，我想我们应该先问问自己，真的可以完全的接受对方嘛，”壬风点点头，接过话茬，转移到自己想要表达的话题上。

“啊？接受？”

凤希窈愣住，他这是在自我审问嘛。

凤希窈当然可以完全接受壬风了，这一点她是可以非常非常非常的确定以及肯定和绝对一定的。

她怀念的她依恋的她想要的，是他的关怀和呵护，还有温暖的怀抱，宽广的胸膛和有力的手臂，以及能让她心安的温柔。

壬风说道：“你想想，每对刚热恋的情侣，都会觉得对方百般好千般柔，但往往都是过后不久，就开始挑对方的刺，认为对方这不好那不好，有时候就是刷个牙，也会以为对方是个极为粗鲁的人。”

他说的是实话，本来那些以为对方很好的情侣，往往都会在恋爱一段时间后，就突然间发现对方的种种不好和缺点，就算他拿这些话来劝退她，那也还是正常且现实中存在的呀。

有什么问题嘛，没有。

“你觉得我会是你理想中的另一半嘛，也许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更加的不好，现在只是你还没发现或者我还没表露出来。”

壬风不给她说话的时间，再次说了一句，希望她能够好好想清楚，放过自己，也放过自己。

如果让他知道，凤希窈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他一定会给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闭嘴了。说这么多话干嘛。

尽管壬风说了很多比较委婉和言不由衷的话，但凤希窈还是听出什么意思了。

凤希窈莞尔一笑，温婉说道：“其实，我知足了。”说完，她轻轻握住壬风左手，露出一脸幸福的神态，微微娇羞地垂着如星辰般闪着亮光的双眸，心中情意淡淡流露，微妙不显，却惹人不断心生涟漪。

不知为何，听她说完这句话，壬风暗感羞愧，他只是在想不要让她伤心，却几乎没有想过，她也在为他思虑。

一番波澜起，随之又太平，久久不生风，涟漪未曾停。

过了很久，可能半小时，也许几分钟，或者半天就这么悄然溜走了。

两人握着手，静静坐到了肚子开始泛起阵阵空虚之感，这才各自心神归体，去看时间，“三点半！？”

壬风暗道一声我去，惊叹时间过的这么快。

凤希窈惊诧瞪眼，双眸神采闪烁，异常灵动和饱满，她轻咬红润细嫩的娇软嘴唇，想到了壬风饭量这么大，现在一定很饿了。

“风，我去做饭，”凤希窈起身进去厨房，从角落的小冰箱里拿出菜，煮饭，洗菜，洗锅……

壬风望着凤希窈的背影，心情有点复杂，你说他没什么感觉吧，那是不可能的。

要说有什么感觉，他又感觉嘴里发涩，说不出来，心里也不愿意去想，人是简单的，也是复杂的。

可明明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简单，而他却不愿意把它简单化，特别是在她走入厨房后，他的心中又开始升起了各种念头。

犹豫不决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给个答案！？

不能，壬风真的是斩不断理还乱，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念头，反正就是拿捏不定主意。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凤希窈拿出几瓶冰镇奶啤，问壬风喝不喝，他表示不要冷的，于是两人全都喝常温的奶啤，两荤一素一汤一饭。

吃饭时，凤希窈和壬风都没怎么说话，来回就是那两句：“多吃菜。好。多吃肉。你也是。”

几瓶奶啤下肚，凤希窈满脸通红的滚烫着，她幸福的笑着，吃完饭她还是不让壬风动手收碗，她自己收拾手尾。

正如凤希窈所言，就这样她已经知足了，不想再奢求什么。

壬风酒量不大，但这几瓶奶啤还醉不倒他，等凤希窈洗完碗，他借着酒劲，大胆的问道：“希窈，你家现在怎样了？”

“我家？”

凤希窈娇艳欲滴的娇俏嫩脸微凝，似乎勾起了不好的回忆，随之她轻挑眉头，眼波流转的嘻嘻一声。

她摆了摆手，心头醉意不轻也不重，心里有什么话也都是直接吐露，直言道：“我没有家了，我的家就是你，只要你不赶我走，你就是我的家。”

说完，她又愁绪万千的轻叹一声，“风，我知道你这些日子过的很不开心，所以你别问了，我不想让你也苦恼我的事情。”

“我没事，就是很久没有和你聊心事了，想和你好好聊聊。”

壬风笑了笑，他想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是不是比小时候还要不好，还是比小时候好点，不想她居然说出她没有家了。

“有什么好聊，”凤希窈嘟了嘟嘴，小声嘟哝，“家里说起来，全是破事一大堆。”

“为什么转校，转就算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壬风歪了歪身体，用肩膀碰下凤希窈的肩膀，“知不知道你这么突然的转校，让我一连好几天都开心不起来，你赔我那几天的笑容。”

小时候的真挚感情，即使放到现在，他依然认为是非常纯真可贵的，不可污浊的。

凤希窈愣住，她不太敢相信的问道：“真的吗？你居然这么想我。”

“不是想你，”壬风纠正道，“是接受不了突然间少了个朋友。”

凤希窈往后一靠，靠在沙发上，两手捂着脸，扑哧一声，笑道：“原来你和我一样，可我那时候是整整郁闷了一个月你知道嘛。每天都很想你，没有你都不知道找谁诉苦去。”

“一个月？为什么会那么久，”壬风同样往后靠了下来。

“不对，不是一个月，是34天半！”

凤希窈放下两手，扭头望着壬风，一呼一吸间，酒气从鼻子顺着鼻息跑了出来。

她的目光在他那细嫩的肌肤上流转，好想咬两口，道：“我那时候为什么会转校，是因为我爸和我妈离婚了，然后我妈她就一声不吭的带着我离开了，去了另一个城市。”

“离婚！？”

壬风极其震惊，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转校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凤希窈轻笑一声，“对，就是离婚，你知道为什么嘛。”她转身一把抱住壬风，用力的靠向他，依偎着他。

“不知道，不过你别着酒劲乱来啊，不许上头，”壬风抬起右手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那个叫玲珑的可以抱你，我为什么不行，”一说到乱来，凤希窈醋意大发，用自己的头去拱壬风的头，“明明我才是那个最早抱你的女人。”

“不，你错了，最早抱我的那个女人，如果不是我妈，就是接生婆，”壬风歪着头，笑着说道。

他发觉这样的凤希窈好可爱，特别有意思。

“也是喔，”凤希窈一愣，随之她耍无赖的撒娇道：“啊~我不管嘛，反正我比她早，你不能这样偏心的……”

“好了好了，不闹了，”壬风抬手示弱，他抵挡不住她那撒娇的劲了，太甜腻了，声音娇软到令他下意识的身体颤抖，“怎么就学不会长大呢，还和小时候一样。”

“因为有你在，所以我不想长大，”凤希窈有点难过的说道，“我爸以前每次一回家，就两只眼睛瞪的像牛眼一样大的瞪着我，说我妈怎么就生了个空洼洼的，没个把怎么给他传宗接代！”

“我就想不明白了，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一样可以传宗接代的好嘛。”

“是，女孩子是可以传宗接代，只不过因为以前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所以女孩子基本上做不到这种事情，”壬风微微颔首，他是有了解过这些传统为何要这样的。

不是重男轻女，而是时代使然，天尊地卑指的是现实，而非地位。

天本来就高高在上，不是尊是什么？地本来就低低在下，都下到万物之下了，这不是卑是什么？

可是这个尊和卑的意思，绝对不是尊贵和卑贱，男尊女卑，意在男女虽平等，却有别，不信你让男人去生个孩子试试，别用科技手段，能生得出来就有鬼了。

“就是说啊，”凤希窈委屈说道，“明明我也可以的，可是我妈却不敢反驳，她也就只会怪我，说我不争气，居然是个女儿。”

说完又道，同时眼眶红了，泪水哗哗的流，“她跟我爸离婚前，每次一受气就过来打我骂我，说我不争气，只会给她惹麻烦，还让我不要近她，免得让人家看衰她。”

“可是我哪有，我什么都没做，他们就一个个的讨厌我，我也想变成一个男孩子，然后让他们开心高兴，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啊……”

凤希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嗷嗷大哭，脑袋拼命的供壬风的头，她真的不想哭的，是心太酸了，它太难受了，就忍不住的哭了。

她跟心说你要乖，不管是受到什么委屈都好，我们都不要哭，因为哭声会让人讨厌我们，你被人讨厌了难受，我被人讨厌了也不好受。

但是心却说好不容易找到了依靠，我们为什么不哭？再不哭的话，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然后，心就带着她一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