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艰辛谋生
书名:好日子在后头 作者:一声笑 本章字数:2142字 发布时间:2022-07-27

       我爸妈把家搬到城里,生活方便了,各方面花销也多了,要交房租,买烧柴等等。


      1946年5月28日(农历四月二十八)妈妈给家里添了第二个孩子,生活更加窘迫。


      爸爸仍给买卖家打工,挣钱了了无几。


      妈妈一直在找活挣钱添补家用。后来我妈的二姑夫找个染布的生意教我妈学着干,这可是个大生意能挣钱。但不是好干的活,需要学会印染技术,做不好要赔偿客户的损失。为了挣钱,为了生计,妈妈不怕难,接下活边学边干。


     家里变成了印染作坊,买了一口大锅,印染技术挺复杂,先把水烧开投入染料等,再把白布放进锅里,不停的翻腾,掌握好火候最重要,染好了处理一下再晾晒。整个过程都很紧凑。


       为客户染出各种颜色的好质量的布,才能多赚钱。这活至少得两个人,妈妈和我三姨一块忙活,哪有时间管孩子。妈妈按时给我妹妹喂喂奶,就放到炕上不用管了。我两岁多,满地乱跑还不稳,总想缠着人玩。


       妈妈回忆着对我说:“那天染布,你三姨忙着烧火,水开了染料放进去布已下锅,需要赶紧翻腾,你缠着妈妈抱着妈妈的腿不松手,我推也推不开,又怕烫着你,妈妈急了,急中生智把你抱到外面的柴草垛上,柴草垛比人高,上面是平的软的。把你放上去就赶紧进屋染布。又担心你掉下来摔着,偷偷看一眼,见你哇哇的哭不敢动,我放心了,知道你胆小不会掉下来。”


       妈妈又说:“后来我就有办法了,染布时你再捣乱,就送草垛上。”


       妈妈笑起来了,又说:“你可胆小了,以后光这么一说你就乖乖地退到一边,等妈妈把活干完,就怕送到草垛上。”


       妈妈心有愧疚地:“真委屈孩子了,整天忙活,哪顾上管孩子,给口饭吃,吃不吃饱也不管。”


      妈妈和我三姨干着这个生意,给家里很大的添补。辛苦劳累,也没有防护,手脸都有烫伤,洗不出来被染的手,都不知道手原来是什么颜色的了。


      爸爸也不甘心再给店铺打工,挣钱太少。想闯闯做自己的生意。


      先学掌柜那样,把本地的货物运到外地卖,再买来那里的货运回本地卖。


      看好两地的热销货,就能多赚钱。逐渐有了经验,能批发货物,合适的机会还可合伙倒卖。这样虽然挣钱多了,却要常在外面活动,很少有时间回家。


      爸爸很节省,在外面不舍得吃,饥一顿饱一顿,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饭。住在省钱的大车店里。


     每次回来,妈妈都看他瘦了许多,心疼的说:“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不要太刻苦自己。”


     爸爸不在意地嘻笑着点头听妈妈唠叨,一边忙着在那张破旧的两抽桌上算账数钱。然后把钱分成两份,一份留着当本钱做生意,一份全部交给妈妈。


      爸爸回家也没多少话,算完账一头倒在炕上只想睡觉,太累了。家里平时没有肉,想给爸爸做点好吃的也没东西,妈妈总是留着几个鸡蛋,爸爸不喝酒,看我妈妈炒鸡蛋,心疼的说:“我不用吃这个,留给孩子和你吃吧。”


       妈妈不理会,一边做一边叨念:“回家一趟也没做什么好吃的。”


       爸爸风趣的笑着说:“哎呀!家里的饭够好吃的了,又香又热乎,在外面哪能吃上这么好的饭。”


      爸爸得意地吃着说着。妈妈眼里含泪看着爸爸大口大口地吃着玉米面窝头和炖菜,偶尔挑点炒鸡蛋。


       爸爸抬头看看妈妈,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漏嘴了,又笑嘻嘻地对妈妈说:“我在外面吃大白馒头,有鱼有肉。”


       妈妈擦擦眼泪苦笑着说:“你就吹吧,不用哄我,你在外面过啥日子我还能猜不到吗?等下次回来给你做肉吃。”


       谁知下次什么时候回来,那时没有电话,时间长了写封信,收到也得好几天,一般也不写信。所以爸爸每次都是突然回来,家里毫无准备。


       妈妈想了想又说:“再回来时给你买个红烧猪蹄。”


       爸爸乐呵呵地说:“这回有人疼我了,我一口都吃了它。”


       一边说一边做啃猪蹄的动作,这下把妈妈哄笑了。


       爸爸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般就住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早起来去进货或赶火车。


       爸爸在外面做生意结交了一些朋友、同行,都能互相帮助关照生意。常去的地方有齐齐哈尔、哈尔滨、长春、沈阳,有时也去关内。那时日本刚投降,国内战争爆发,国共两党斗争激烈,部队来回拉锯,地方形势多变,钱票也多变化,弄不好一堆钱就变成了废纸。爸爸冒着风险做生意,还要机动灵活,巧进快出,不赔本。爸爸去沈阳的次数比较多,常住一个客栈,结交几个生意上的朋友。爸爸是老实人,为人忠厚心善,这真不是适合做生意的性格。


       爸爸自己做了好几年生意,有时生意兴隆,比较赚钱,有时遇到挫折,还有被骗的时候。


       大概五一年吧,那一年生意不太好做,有一次,爸爸去沈阳送货拿回钱刚进客栈,有一位生意上多次交往的朋友,很为难地和我爸爸说:“你看我进货的钱没带够,一桩好买卖又不舍得放弃,能借我点钱吗,下次来还你。”


       又说:“我很快就回来,你先在这找货进货,等着我也行。”


       爸爸看他说的挺实在,就信他了,把刚拿来的五十元借给他。担心地说:“我在这住几天,等你拿来钱时我再进货。”


       那人答应挺好,拿钱走了。我爸爸等了好几天,那人一直没来,爸爸手里就那五十元的本钱,没本钱再进货,也不能总在客栈等着,一筹莫展。


       另有一位生意上的朋友知道爸爸的情况后和我爸爸说:“你别等了,他不会回来的。他叫王大锤,牡丹江人,平时看着挺亲热,能说会编,让人看不透,其实是个骗子,我在长春客栈也被他骗了二十元,至今还没找到他,他现在应该躲着你。”


       爸爸的心全凉了,忙活好几个月才挣那点钱全被骗走了。上哪去找他啊?只好自认倒霉,爸爸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也觉得这段时间社会上太乱,生意不好做,辛辛苦苦大半年挣点钱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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