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消耗,丁贵便心疼起来。
这才抓取两丝仙阳,就实实在在地少了两丝。
后面还有三人两兽,又得少五丝。
虽说和大家关系极亲,但想到这点,仍不免纠结。
对了,差点忘了炎三,现在可是自己人,当然不能厚此薄彼……
“丁贵,你能给小灰豆度仙阳吗?”
这时,小言期期艾艾地说道。
丁贵点点头,看着阿水和小灰豆靠过来。
小灰豆眼珠转得慢,脑袋摆得缓,总是闲散的样子,但其他地方完全就是一只威猛雄鹰,不像好惹的角色。
丁贵任它走到面前,然后又凑近怀中。
不用说,肯定是阳气温热,让它感受无比清晰。之前就多次想要挣脱小言怀抱,没有得逞。一方面是小言约束,另一方面是现在熟络了,它已能明白一些规矩。
说起来,他可没信心扛住小灰豆的双爪和尖喙。
各种尖利又硬又长,似无物不破,真是越看越骇人,但又很期待。
无奈它个体庞大,只能半抱,稍秀亲腻。
“小灰豆,安静下来,我现在度你一丝阳气,可不能乱动……对了,就这样。”
无论大家伙能不能听懂,先提醒一句。
然后伸出双手,稍稍扶住其脑袋。
同时,一丝仙阳已调在意念小手之上,顿在眼前。
此乃熟能生巧。
现在他想要沉浸意念和调动小手,简直如臂使指,瞬息可就。
扶着小灰豆的手在抖动,有力道传来,显然大家伙已感应到面前仙阳。
丁贵心中有数,迅速抵近,然后稍一发力,小手便进入一片漆黑。
果然和人鬼脑中一样虚无一片。
同时,小灰豆浑身一颤,“啁”一声低鸣传来。
他顿时吓了一跳。
不过,马上反应过来,阳气入体,它当然有所反应,很正常。
很快,前方出现一束细小的黑色虚影。
在虚无中悬浮。
待抵近时,便确认,是和小言一样的绳魂。
但外观上要小不少,好像只有小言绳魂的一半稍多。
因为,参照物同样是一个指节大的意念小手。
难道,这就是畜生的灵智,比不上人鬼的原因?
有了两次经验,他直接将阳气靠近小棍,然后松开小手。果然仙阳马上又被绳魂吸引而去。一丝光圈当即环绕其外。
丁贵并没急着退出小手,而是四周扫探。
不知畜生的脑壳中,是否有其他异样?
扫了一圈,一无所获,正往虚无边缘退去,忽然感到小手像被阻住。
感知中,好像是撞上了什么。
稍品味,像是一束无色的䋈状物,有极微的阻力。
顿时,他的脑中传来许多杂乱讯息——
“热……啁……啊……舒服……谁撞我……啁……”
不待丁贵震惊,几乎同时,耳边想起小灰豆的叫声——
“啁……啁……啁……”
真是见鬼了!
霎时,小手已脱离阻滞,才到虚无边缘,便已溃散。
“小灰豆叫得这么欢,是成功了?”
丁贵才恢复清明,满脸震惊,就听到小言开心问道。
“恩。”
丁贵强抑冲动,轻恩着,心中已起各种联想,而且极具震撼。
他摸着小灰豆光洁的灰羽,装作随意询道:
“小言,你平时怎么教它修习的?”
小言虽想亲近小灰豆,但哪里比得上阳气外显的丁贵受欢迎,只好如实答道:
“在打坐时,我会将它搂在身边,边修习意念,边在它耳边低诵。虽知道对它没有效果,但它很老实,能陪着我,我就一直坚持这么做。”
这和自己对小黑豆差不多,都是怀着侥幸心里,强行为之。
不过,小言能一心二用,原来是这么来的。但其意念之强,还是令人变色。
“好吧,我现在也没好办法,你就这样做……待我找到办法,再来教你。”
丁贵的确有了点想法,或可一试。但不保稳的事,暂不便透露。
“小言,桌上的铁具,交给你了。那些纸笔,你先收好,要留给少年,让他将凝神诀和清灵诀都默写下来,放在……后山小屋吧,供你们查阅……我需要调息片刻,你和阿水不要打扰哦。”
“恩,我知道了。”
“丁叔叔,放心好了,我会守在边上。”
小丫头体贴道,一脸肃然。
这样更好,就怕她来打扰。
“那谢谢你了……小灰豆,先交给我吧。”
想了想,带上它更好,再确认一次……
青草地上,丁贵端坐,小灰豆卧伏身前。
意念小手再次侵入它的脑中。
只凝了黄豆粒大小。
不过,这回为查探而来,可没抓取仙阳。
才进入虚无,便看见许多洁白碎屑悬浮边缘。
当小手碰见碎屑时,果然像碰到实物一样,白屑能被抓取。
这实在诡异。
本是无质的意念小手,能抓取“变质”的意念碎屑。
难道说,意念小手进入了他人脑中便会化实?
但小手不是来查探碎屑的,遂远远离开。
小手只在边缘各处探索,可是过了半天,再难撞到他物。
这样可不行。
该怎么办呢?
还是得落在白屑头上。
于是,小手迅速回到白屑附近。将所见的白屑全都抓到一处,越聚越多。
不多时,就聚起一个不小的山堆,在虚无中凝成淡白色,比较醒目。
马上,他又驱使小手在四周探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探到一丝极微阻力。
紧接着就感知到一段讯息——
啁……咦……啁……撞上了……白色是什么……啁……
同时,小灰豆叫声传来:
“啁……啁……”
丁贵不禁狂喜。
若所猜不错,这便是小灰豆的念头!
正是小手在虚无里惹出的动静,尤其黑暗里的白屑形成较强光亮,让它的念头自发在此生成。
之所以判断为自发,那是因为先前探查时,并无发现任何阻力,就说明黄豆粒大的小手侵入,并没引起小灰豆任何感知。
否则,早该产生阻力,或有其他异状。
然后当动静够大,念头便在附近生成。
在附近生成,而又恰不是光亮旁边,便说明生成没有明显针对性,当是自发。
当然,这只是他自身理解,却深觉正确。
至于为什么呈棉䋈状,且有阻力。
他并不清楚。
可能是念头微弱,勉强汇集,并不严密。就像惊魂刺和阳气光团,形状可以千变万化,取决于改变它们的力量大小。
至于阻力,要么是实质接触,要么是无形吸引。
由小手和棉䋈来看,当是实质之间产生。
或许,不同人的念头或意念,可能存在本质差异。
特别是侵入别人脑中,意念小手大䢛于别人的虚无环境,所以显得格格不入,不能消隐。这不,溃散后便白屑化实,如同实物。
或许,两种意念的不同,取决于孕育环境的不同,就好比土壤有黄有黑,掺合一起,当然难融,碰撞不可避免……
至于白屑,为什么会成为养料,丁贵同样颇为费解。
难不成是他修习有成,意念小手其实蕴含了某种能量,正好可以滋补他人。或者说,白屑一经溃散,便失去依托,当然要被更强的念头或意念吞噬?
再次回想经过,他相信,念头本就存在于虚无之中,只要一点点汇集,渐渐有了主动效果,增强到可以被操控,便表明意念凝成成功。
小灰豆念头微弱,不能主动凝成,无论是它的口中鸣叫,还是读到的念头讯息,都应该是下意识行为。
这些倒不急断言,只要以后慢慢探究便可。
关键是,现在能助小灰豆被动生成念头,便意味着有希望引导它凝成意念!
这还不够了得吗?这可是绝妙法子。
难点在于如何引导,因为不知如何和小灰豆沟通。但知道怎么和杜月儿及袁熙沟通,只要引导她们保持专注,在她们脑中搅出动静,必能将微弱念头凝成意念,如此开魂岂不指日可待?
……
当丁贵魂游天外时,其意念小手早已在边缘溃散,他便失去了对小灰豆脑中的感知,并不在意。
倒是给小灰豆脑中多留了一点养料。
阿水和小言见他醒转,便想靠近。
丁贵连忙示意不要打扰小灰豆,让它尽量沉浸在现在的懵懂状态。
或许不经意见,其念头已在吸收小白点呢?那便能有所壮大。
二人会意,都沉静下来。
可惜,没过多久,小灰豆却自己动作起来。
它一个劲地对着丁贵啁叫,尖喙不时磨蹭着胸前衣物,显得亲腻异常,让小言看了特别吃味。也是,他可是和小灰豆同吃同住,形影不离,连聚魂丹也能分食,却还敌不过丁贵偶尔的抚摸,的确心酸。
丁贵一抬头,便看见小言委屈的模样,打趣道:
“小言,小灰豆以后若想独自修习,你怎么办?”
“它能修习啦?”
小言马上激动问道。
“我是假设,现在当然不能……咳,我的意思是,你不可太依赖它,它也不可太依赖你。你这个样子,我可有点担心。得多和别人相处,小蛇山的人都是你的亲人哦。”
应该不至于无法分割吧,但防不住小言只将小灰豆当成朋友,丁贵便啰嗦道。
“不会的……只是,我不知……不知和大家说什么。”
“咳,有什么难得,就说种菜啊,还有修习的经验……你现在可是走在最前面,肯定有不少心得,不妨多分享……”
丁贵一边将小灰豆推给小言,一边嘱咐道。
正说着,忽听到有动静,向前一望,原来少年已落在青草地。
只见少年一脸兴奋,手中提着一大堆麻袋,刹那间就飘到身边。
见到少年笑脸,丁贵心中就一松,却仍想早早听到亲口报喜。
三人从草地上起身,都望着少年。
丁贵便道:
“少年,有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