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升学考试越来越近,我们花在学习上的时间越来越多。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都在学习。上学放学的路上,我和映雪都在解答试题。
除了早操和升旗之外,别的活动甚至是体育课,我们都不再参加了。
课堂上除了做题还是做题。我们就这样重复过着日子,一直到升学考试到来。
升学考试前一天,我们放假了。老师说让我们休息一天,好有精神去考试。结果,映雪一大早就拉着我到她家,跟着她学习了。
从早到晚,一直都待在她的房间里做练习题。我想休息一下,她看到我坐在那里发呆,便敲敲我的手臂提醒我认真学习。
我有点累了。映雪还沉浸在一堆试题里。明天,我们就要出去考试,怎么着也该放松休息一下。
于是,我对映雪说:“不如我们去找朱厄尔玩一会儿吧,他不知道在干嘛现在,一天都没出现。”
“你不想考个好成绩,升到重点中学了?”映雪头也不抬,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着。
“想啊,可我们都学了一天了。今天放假,老师就是想让我们休息。现在累了,明天考试要是没精神,怎么办?”
“你担心这个?怎么会没精神?我精力旺盛着呢。不考完试,没办法安心去玩。”
“天马上就要黑了。玩一会儿,也没关系吧。我都累了。”
“那好吧。看你这么执着地说服我。我们就去找朱厄尔,看他在干什么。”映雪放下手中的笔,将课本收了起来。
我和她一起走出了房间。
她老妈正在做饭,看到我们出来,便说:“要出去玩吗?那就好好地玩。等会儿吃饭,我叫你。斑点也可以一起吃。”
“不用叫我,我知道回来的。”映雪应了一句,就跟着我走出了家。
我们去找朱厄尔,结果,他不在家里。他那瘦长条的老爸又在擦拭那把猎枪。
“叔叔,上交猎枪这件事,你没听说吗?”我问。
“这个嘛,早听说了。我这猎枪跟了我这么多年,宁可拆卸掉,也不会交给别人。”
“那你还是早点拆掉吧,它可是很危险的东西。”我说。
“危险不危险,那得由我说了算。对那些我要猎杀的动物,它是相当危险的。”
“没发生过意外吗?”映雪问。
“意外?有,我被散弹击中过手臂,不过,子弹取出来了,留了一道伤疤。”
“那你还是不要玩得好,万一再有意外呢。”映雪说。
“好。谢谢你们的提醒。我也该把它拆掉了。万一哪天朱厄尔不小心碰到了,就是麻烦事。”
没找到朱厄尔,我们便只好去河边找找看。希望他在那里。不过,河边没有一个人。
河里的水都快满了。独山在对岸,瘦得像多年没吃饭的狗一样了。
“恐怕明年我们就吃不到桑葚了。”映雪坐在了草坪上,拽起了一根草。
“是啊,我们明年在县城上学,铁定回不来。”
“我不是担心回不来,你看山上的桑葚树越来越少。说不定不到明年开花结果,它们就被挖没了。”映雪说。
“山还暂时挖不空,可为什么挖桑葚树?”
“笨,当然是移植到自己家里,那样就不用年年跑来跑去了,坐在家里就能吃上桑葚。”
“那可不好存活。”
“谁会在意这个,桑葚树在他们眼里多得是,直到最后一棵被挖走,他们才相信没有了。”
“我们无法阻止。”
“是啊,我们什么都阻止不了。你还记得么。你说你看到过山鸡,朱厄尔也说看到过,那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它们了。”
“那肯定是绝种了。我们是不可能见到了。”
“我还想吃。”
“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它不存在了,感怀呢,原来你只是惦记着它是美味。”
“它是美味,就像桑葚一样。没吃到过,我自然朝思暮想。同样,也惋惜它们不在了。”
“我可不想吃它们。”
“我知道,你连麻雀都不吃。我早就了解你的心理,懂你的心思了。”
“懂我?”
“当然了,朝夕相处,不想懂都得懂。只有朱厄尔那样没头脑的才会看不出来。”
“嗯。天马上就黑了,不如我们回家吧。”
“好。”
我们正准备往回赶的时候,恰巧碰到我老爸。
“你们在这里啊!”
“叔叔,你是来找我们的?”映雪问。
“不是,你们回去吧,我下水游一会儿。”
“游泳?我们都不会呢,不如你教教我们。”映雪听到我老爸说游泳,很兴奋。
“不行。河水很深,你们不能贸然下水。”
“你在旁边看着我们就行了。我们现在学会游泳,说不定以后就能用得上。”映雪说。
“我们这里又不会发大水,用不上的。以后有机会再学吧。赶紧回家吃饭去。”
老爸显然没兴趣教我们游泳。我们只好悻悻然往回走了。
没走多远,我就听到了老爸跳进水里的声音。
映雪忿忿不平地说:“如果我们像鸭子一样,天生就会游泳,那该多好。”
“你非要学它吗?”
“当然了,能学的都要学,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这叫有备无患,是吧?”
“对啊,要是会游泳,那谁也不会淹死在这条河里了。”
“有机会就去学,可别想这些糟心的事了。明天还有重要的升学考试呢。”
我们各自回了家,老妈正等着我回来吃饭。她做了一桌很丰盛的晚饭,只等着我回来。
我都吃撑了,老妈还想把食物塞进我嘴里。
她一直不停地说:“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要吃好、睡好。”
晚上,没人来。我睡得很早。第二天,我早早就起来了。不过,老妈起得更早。
我洗漱完之后,她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早饭。我匆匆吃完饭,就去找映雪了。
映雪也差不多准备好了。我们一起推着自行车出了门。不过,没走多远,她又折了回去将她的车子扔到了院子里。
“我要坐你的车,我不想骑车了。”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这么决定。
“好啊。反正我已经能熟练地载着你了。”虽然我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但是我还是乐意她坐我的车子。
“我们去找朱厄尔。”
朱厄尔正巧出来了。他看到映雪没推着车子过来,便说:“我说得没错吧,你还是听我的了。”
“什么?”我不知道朱厄尔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哪里是听你的,我是想让斑点载我一起去。”映雪说。
“都一样,你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朱厄尔说。
“看到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关你什么事,我愿意让别人看到。我乐意。”映雪很生气地吼了一句。
“我哪里敢管你。我随口说说。我们出发吧。”朱厄尔骑上自行车往前走了。我等映雪坐在后座上之后,也慢慢地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