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去别院静养，蓝若雪只带了喜鹊，别院除了看门的陈伯和定期清洁的张嫂就没有旁人了，要多清静有多清静。
陈伯和张嫂不用管，他们跟蓝若雪碰不着面，至于喜鹊……
“你家小姐我要闭关修炼，不是什么要紧事别来打扰我。”
喜鹊虽然对这位小姐一无所知，但是一年多的相处，也知道她不是个坏人，她说什么她都听着。
这边安排好了，蓝若雪直接翻窗越墙去了大理寺。
苏煜看着她，一脸玩味，“相思成疾？”
蓝若雪挠了挠鼻梁。
“要说小五对你相思成疾我就信了，要说你对他……我看他不在，你可是比之前更逍遥。”
“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不至于相思成疾，但是天天看到的人一下子看不到了，难免还是会不习惯嘛。”
接下来的几日，蓝若雪直接住进大理寺，白天睡觉，晚上守夜。
苏煜也没闲着，蓝若雪回听雨轩谋划装病的时候，苏煜带人去了另外两处发现尸体的地点，隔得有些久，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刑部那边仔细核对了璃都近一个月的失踪人口，没一人跟死者身份吻合。
查到现在，越来越像猜测的那般，这些具尸体就是别人故意放在那里，故意引人注目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算之前几次尸体出现间隔的时间，下一次应该就在这两日了。
所以五月十六的那天晚上，蓝若雪躺在屋脊上赏月的时候，苏煜拎了一壶酒上去。
“喝吗？”
蓝若雪做起来从她手上接过酒壶，“你不怕我喝多了误事？”
“你的酒量我可是见识过的。”苏煜在蓝若雪身旁坐下。
“醉不倒是一回事，喝了迷糊可是另外一回事。”
“这是果酒，不醉人。”
闻言，蓝若雪打开壶盖闻了闻，淡淡的酒香混着果香，她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微甜微涩，回味悠长。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柔和与潇洒并存，让人移不开眼。
“你干嘛又打量我？”
苏煜转头看向别处，说道：“三百多年前的事，你说是你亲眼所见，那你活了多久了？”
“不记得了。”蓝若雪轻轻摇着酒壶，怅然道。
苏煜：“你说三百年前的干尸案是顾宁所为，既然你能长生不老，他是不是也一样？他确定已经死了吗？遍及各州的屠杀，就算是他谋划，帮忙行凶的也必然不少，他们都不在了吗？”
这还真把蓝若雪难住了，她茫然地摇了摇头，“瀛洲沉灭，当时在瀛洲山的人多半凶多吉少，但是不在瀛洲的人是生是死我还真不知道。”
苏煜：“这么说的话就是瀛洲可能还有活着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们所为？”
蓝若雪：“好像还真有可能。”
苏煜：“目的呢？三百年前他们就用这样的方法残害了无数人，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吗？”
这问题又把蓝若雪难住了。
“当时那些莫名其妙被杀害的人除了抽干血的，还有丢了魂的，我把重点放在了丢魂这件事上。他们把人杀了，抽走魂魄喂养妖兽，后来净想着怎么对付妖兽了，放人血这个事儿就没有深究。顾笑说顾宁是取人血炼邪术，具体是什么样的邪术没有去追查。”
“那么惨绝的案子，就没有别人去查吗？”苏煜问道。
蓝若雪：“尧山和招摇山不是派人查了吗？谁也没落个好。尧山没了掌门，招摇从名门仙山变得声名狼藉，云师兄被逼到绝境，要不是他心性坚韧，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普宁寺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煜：“原来仙门也如凡间一般风云诡谲。”
蓝若雪：“当然了，人人都有私心，有私欲。神仙也不能免俗的，真以为神仙就无欲无求了？他们不在乎凡俗之人追求的钱财，能轻飘飘地说一句‘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过是因为对他们来说钱财唾手可得。更何况，仙者服气辟谷，可以不吃不喝，凡人能吗？一顿不吃就饿得发慌，一天不吃就眼冒金星了。
对于那些不容易求得的东西，仙人一样趋之若鹜，比如名声。他们最怕的就是名声受损，就跟凡人害怕吃不上饭一样。”
“噗嗤。”苏煜忍不住笑出声，“世人尊崇的神仙在你眼里就是这个样子啊。”
“什么叫在我眼里这个样子？他们本来就这个样子，凡人觉得神仙高高在上，高不可攀，那是因为他们多存在于书卷上，有幸得见也只能远远地看两眼，真凑近了也就那样，见风使舵，道貌岸然，跟世人没差的。”
“你辟五谷吗？”
“当然。”
“那你为什么还吃东西？”
“服气辟谷是说可以不吃东西，不是说不可以吃东西。可懂？”
“懂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