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艺术家和作家弱弱联合以来,艺术家就敢于尝试拿起笔画风景画了,一段时间过去,见政治家没什么反应,便开始画起小动物来,最后终于大胆的画起人物肖像画,但画人物肖像时仍不敢画政治家所具有的特征,也就说,假如政治家方脸,他就只敢画圆脸人;假如政治家腿大,他就只敢画小腿人。即便如此,艺术家也感到心满意足了,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时不时担心政治家飞来横腿。意识到忍气吞声终归改变不了什么,只有团结反抗才有出路,好几次他都想画幅漫画来表达他得出的这个道理,却因心底还是不太有把握两人联手能干倒政治家,便只好放弃了这幅漫画的创作,免得在政治家脑海里留下得寸进尺的印象。
作家创作中的长篇小说被政治家撕烂后心灰意冷,很长时间都没心情提笔写文章,自从和艺术家称兄道弟后作家认为政治家已经不足为惧,偶尔无聊至极时甚至希望政治家主动生事来挑衅他,这点和信心不足的艺术家大有区别。没有动笔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作家反思着以前的创作,认为对世界名作家模仿痕迹太重,没创造出个人风格,这对于写作的人来说是很失败的,于是他决定推倒重来,创作出一部属于个人风格的作品。
为了创作出属于自己风格的作品,作家打了很多草稿,废纸团扔得到处是,有天政治家忍不住好奇捡起几个纸团来看,看后立马乐了,字全部认识,组合起来却看不懂了,偶尔一些句子能明白大意,但前言后句连着来看又一头雾水不知何意了,总之,通篇看下去只给他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感觉,这让他想到了曾经读过的意识流作品,效果差不多就这样,当初读这些小说为的是打发时间,读着读着却被它打发了,最后被迫放弃阅读,此后再也没碰过这一类型的小说,认为这些小说舍本逐末的太过追求技巧,失去了本真,但这样也好,写得大家都读不懂懒得看,扰乱不了民智,对我们这些统治层来说没坏处,这样不知所云的作家再多也不怕,让他们把精力耗在混乱的自言自语中吧,就怕那些浅显易懂拐弯抹角也能把道理说通的作家,非常不利于我等实行政治政策,无论做什么他们总要问个明白,要弄个清楚!政治家想到这里,看着手里拿着的皱巴巴纸张,不觉微笑起来,随后又开始担心,生怕这样不知所云的作品反而会引发人的更强探索欲,越是读不懂越是要去读,越是要给它强加附会各种含义各种解释,那就麻烦了,平常的小说讲的是几个道理,这样的小说却可以生出无数种道理来,不行不行,民众读了后想法多起来就麻烦了,向来是想法一多就不好管治的,看来,无论什么样的作家,只要不听话的,还是没有的好。
冬天过去的时候,美女终于屈服,那是在她提着一桶猪食碰到农夫的时候,她笑着对农夫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你很有男人味。”
也正是那日过后,大家发现美女不用干活了,天天睡懒觉到很晚才起床。起床后还有农夫炖着的一碗热鸡汤。经常的可以看到农夫和美女有说有笑。政治家每每见着都很难受,隐约有种失恋的感觉,发现自从美女不喂猪后,经过她身边时也闻不到猪屎味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政治家失恋的感觉加深,额外增加了对农夫的怨恨。现在,美女对他爱理不理,气愤政治家之前不帮她干活,即使两人单独迎面碰上,美女也傲然走开。
美女的屈服一开始给农夫造成好吃懒做的印象,随后爱情的感觉渐占上风,整日整夜农夫都被美妙的感觉包围着,想了很多美妙的事情,甚至认为美女好吃懒做的样子也好可爱好顽皮,到了这个程度,基本可断定农夫正式进入热恋期。
热恋期的农夫非常听话顺从,美女也感到惊奇,就从未遇到过这么听顺的人,有次美女突然想到此前有条猪很讨厌,吃食的时候老是喜欢猛烈的甩动耳朵,溅得她全身脏兮兮的,于是告诉农夫,希望宰了那条笨猪,农夫听后迅速响应,召集大家,很快就把那条猪宰了,大家也很高兴,每次宰猪能狠狠的搓一顿。每次杀猪,除了农夫和美女外,其余人几乎都会吃到动弹不得,医生虽然知道吃撑对身体不好,可一不小心还是吃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没吃完的肉农夫会烤成腊肉,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品尝,其他人基本就没多少机会吃了,除非当日干活比较重,晚餐的时候农夫会给每人加两块腊肉和一个鸡蛋。鸡鸭也偶尔宰一下,但因为肉太少,没机会吃撑,哪怕这样,军事家也能喝鸡汤到撑。
农夫的百依百顺让美女挺不安的,经验使美女明白热恋总会过去的,男人总是这样,热恋过后就不温驯了,得吊着,因此,美女想法子不让农夫这么快完满得到爱情,要使农夫的热恋期延长一点,这样听话的时间就长一点。
政治家很看不起农夫求爱的奴才样,认为绝对没出息!自己是不肯被个女人降服的,如果美女真选择废物农夫,那只能证明她没格局没眼光,也就不配获得他这个政治家的爱情了,为了表明自己与农夫的鲜明不同,面对美女高傲走过时,政治家会以更高傲的方式抬头挺胸走过,后来担心美女怨恨加深会在农夫耳旁使坏让自己不好过,才不敢在美女面前昂首阔步了,变成只是一般性的走过,对之前中断帮她干活确实也感到愧疚,同时也觉得美女对农夫的突然顺从可能为的是给他好脸色看,让他吃醋难受,觉得美女在他面前是假装高傲的忧伤,而这忧伤是因他而发的,说明自己魅力犹存,不至于让她转身即忘,政治家如此一想,竟好受了些。
春天到来,又要开始漫长的农忙时间,大家心情低落,现在已经没有人特意去等白雾的到来了,偶尔飘来的几阵雾也是没有意义的,根本不是当初的那种雾团,那种浓密到相距一米都看不清的雾团。希望似乎渺茫得很,他们被困这里已经长达两年,期间他们无数次尝试走出去,却无数次的失败,后来连尝试也懒得做了,商人甚至已经做好终老此地的准备,他不想再抱太多希望,因为希望越多绝望越深,这种绝望感是很难受的,是无力的,是茫然的。在深夜思念老婆孩子到哭的医生也麻木了,学会了不去回忆曾经,也不去幻想将来,只是活在当下,过一天是一天。
这个春天显得和以往不同,只是象征性的飘了几阵雨后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风和日丽,有时甚至燥热到如同夏天一般,这让农夫很着急,因为耕田耙地需要大量的雨水,没有雨水,稻谷那些是没法播的,其它耕种的活也没法安排,土壤水分太少,农夫希望来阵大雨后再开工,可大雨迟迟不来。
去年这个时候,大家早就忙得上气不接下气,今年闲是闲了,可大家也不像有劳动解脱的快感,科学家常见到哲学家在院子里观天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几次都想去问个缘由,可一想到哲学家开口便是长篇大论的样子,受不了,就没问了。现在,科学家越来越喜欢安静研究,闲着的时候,就到处抓昆虫,研究各种各样的虫子,一门心思花在了昆虫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