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对是一张欠揍的脸。
他是孟一涵的同桌。
他在刘妍的数学课上不好好听讲，用笔戳同桌的手，趴到她的下巴颏低下盯她，用手摸她的腿，不交作业，撒谎，说脏话，和老师对着干……简直罄竹难书！
请他妈妈来学校，他的妈妈会先安抚自己的宝贝儿子。
她慈爱地看着林放，用手摩挲他的后脑勺，然后温柔地说，没事的，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老师还喜欢你。
切！凭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误，老师还喜欢你！
嘿嘿嘿，现在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林放的脸上开花。
小白脸被打愣住了！教室里的学生们也惊呆了！
这个孱弱的小女孩，平日里窝窝囊囊，成绩一塌糊涂，智商不在线，见人目光躲闪。
现在，她大眼睛闪着英气逼人的光芒，正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林放。
“凭什么打人？”
林放一米六五的大个子，现在哭唧唧的伸出双手来抓孟一涵的衣领。
孟一涵面不改色，一双嫩白的小手抓住他的胳膊，然后轻轻往后一推。
林放一屁股坐在地上，刚好是前面讲台的边缘，像极了老师罚他前面蹲着的场景。
“哈哈哈……”教室里爆发出山洪一般的笑声。
林放懵逼了，没想到孟一涵会打她。自己还被推了回来。想当初，林放怎么欺负她，她可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摸她的腿，她都不敢吭声的。
林放恼羞成怒，脸上的五指红花更鲜艳了，他疯了一样冲到孟一涵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孟一涵的脖子。
孟一涵刚想反击，上课的铃声响起，她扭头看向门口。
“住手！”林宏出现在门口。
“我不！谁让他推我！”被宠坏的林放那里吃过亏，他依旧抓着孟一涵的脖子。
“撒手！”林宏指着林放的手，想用自己主任的威慑力吓退他。
同学们都敛声吸气地看着眼前精彩的一幕。
“我不！”林放还死鸭子嘴硬地撑着。
“掐死了！”随着孟一涵的一声大嚷，林放又被推翻在地上。
这次，他摔得四脚朝天，屁股差点摔成八瓣，幸运的是屁股还是两半，可是眼镜摔得稀碎。
“呜！哇！”
“哈哈……”
学生们眼睛和嘴巴急剧变形，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孟一涵你好牛！”李丹咧嘴朝孟一涵竖起大拇指。
“孟一涵牛逼！”刘一凡双脚站到凳子上双手竖起大拇指。
“全都给我回位坐好！”林宏没想到自己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这帮兔崽子还是嘻嘻哈哈。
他用力拍了拍讲桌，眉毛拧成一个疙瘩。
“全都给我坐好，成何体统！”
全班同学都闭上了嘴，看着林放的狼狈样，心里都憋着笑。
“啊！赔我眼镜！”林放捶胸顿足，像一个三岁半在商场里撒泼打滚的熊孩子。
“噗嗤！哈哈……”李丹没忍住，又笑出声来。
全班同学在他的带动下，好像木头人苏醒。
每次刘妍回家和林宏抱怨这个班的孩子不听话，林宏都鄙夷地说，一个大人，管不了一群猴崽子！
“笑什么笑！”林放手指着同学们，眼泪和鼻涕都流到了嘴里
林宏一个头两个大，只好黑着脸呵斥道：“找你们班主任去！”
刘一凡跳马猴一样蹿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把班主任“请”来了。
孟一涵平静地坐在座位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林主任，怎么回事呀？”杨老师及其谦卑地看着林宏。
“你们班这两个学生打架。”林宏指了指林放和孟一涵。
“你们两个给我出来。”杨老师撂下了脸，两眼放出杀气。
来到走廊的一角，杨老师双臂一抱，眼眉倒竖起来。
“怎么回事？孟一涵你先说说？”
“他侮辱我，说我神经病，我就揍了他。”
“他打我，还把我眼镜摔坏了……”林放哼哼唧唧地。
“你闭嘴，没让你说呢！”
听完孟一涵的叙述，杨老师问林放，是不是这么回事？
“是。”林放低声说，然后又高声强调，“他打我脸，还推摔我，眼镜碎了，她错的比我严重！”
林放一口气抢着说完，很怕杨老师不给他机会。
杨老师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孟一涵，她没有想到这个小妮子这么厉害。
身高一米六五的林放和身高一米一的孟一涵能成为同桌，杨老师就是看中了孟一涵的老实。
这个林放和谁都坐不一块去，直到放在孟一涵的身边，放在第一座，每天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稳定下来。
孟一涵看着杨老师，心想，这个黑驴粪球子，把最讨厌的学生让孟一涵“享受”，我也没必要对她客气。
“让你们双方家长都来一趟吧！你们都有错。孟一涵，他骂你不应该还手，应该告诉老师；林放，你太过分，不该掐小女孩的脖子。让你们家长来吧！”
“杨老师，林放他在背后骂您黑驴粪球子，臭气熏天，还画小人诅咒您！”孟一涵一脸天真的样子看着杨老师，心里忍不住坏笑。
“喔！你在背后还这么恶心老师呢！”杨老师说着就照林放的胸口怼了一下。
孟一涵憋着没有笑出来。
林放像泄了气的皮球，赶忙低下了头。
“杨老师，我家没有家长可以过来。而且，我觉得我是受害者，我无需道歉，无需赔偿。我刚刚从楼上掉下来，脖子上还有淤青，他却掐着我的脖子要我的命。对于生命来说，他的破眼镜不值
一提，我不告他杀人未遂他就烧高香了。还有，那个林主任，明明看见林放掐我的脖子还不及时救我，我为了保命才推他的。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您执意要让我妈妈来，她在这里耍疯，我
可管不了！”
杨老师被眼前的小女孩震惊到了，她吃惊地张着嘴巴，这还是她认识的孟一涵吗？以往开家长都是姥姥来，问她妈妈呢？她就支支吾吾的，现在完全不同。
“还有，我不想和这个死变态坐在一起，他摸我的手，摸我的腿，上课说话，偷拿我的东西。我不想和他坐在一起了。”
杨老师的嘴还没有闭上，黝黑的脸上泛出黑紫色的光。她心脏加快了跳动，眨巴两下眼睛说：“林放还这样呢！”
“还有……”孟一涵严肃地说。
“还有啥？”杨老师觉得自己的老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与那个林主任处置不当有密切关系！我是受害者！”
孟一涵仰头对上杨老师的目光，审视着杨老师的内心。
“这还是孟一涵吗？”杨老师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