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简直是胡说八道!”阿秀指着她颤抖地说道。
“马三儿他娘!我敬你是个长辈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你说的这些糊涂话!以后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大伙儿快看呀!这是恼羞成怒啦!怎么着?你还想打我不成?你们有胆做!还怕别人说吗!?”
“你别太过分!”
王 刚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仿佛就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阿秀抚上他握紧地拳头轻声对他道:“算了,王 刚哥,我们走吧,别在这里和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了。眼下,赶快找到山根儿才是紧要的事。”
王 刚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扶着阿秀正待离开,那马三儿娘却以为他们做贼心虚因此更加放肆起来,各种粗俗不堪的言语张口即来。这时,周围的人已越来越多,正张牙舞爪滔滔不绝的马三儿娘却被一个匆匆赶来的人影给拉住了。
“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你别管!”拉住她的人正是她的儿子马三儿。
“娘!你快少说两句吧!也不怕人家听了笑话!”
“笑话?哈哈哈哈。还有什么比在外面养野老婆,让私生女嫁给亲儿子更让人笑话的吗!?”
“马三儿娘!秀儿是我们家刚儿他爹在外面捡回来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你怎就一口一句乱伦、一口一句私生女地胡言乱语!”不知何时,原先在别处寻山根儿的王 刚的爹娘也来到了这里。
“我胡言乱语!?这可是三年前王 刚他爹把这丫头带回家的那晚你们隔壁的瞎李婆子在你们墙外亲耳听到的!”
“好啊!我们王家平日里可没少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的!她反倒听起我们的墙根儿来了!那你到是说说她都听到什么了!?”
于是,马三儿娘便把那天晚上瞎李婆子听到的内容绘声绘色地向在场的众人讲了出来。
大致内容就是 :那晚瞎李婆子正睡得迷瞪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哭,她一下子就惊醒了,然后她又摸到窗边仔细地听了一阵儿,才发现这哭声是从王 刚家里传出来的。后来她就索性偷偷地来到王家的墙根儿下想听个究竟,结果她就听到王 刚娘一边哭一边骂,好似在骂王 刚他爹是个畜生是个挨千刀的,而王 刚他爹啥也不说就直在那叹气,阿秀则一边哭一边说都是她的错,瞧喊着别让王 刚娘气坏了身子。
那瞎李婆子听到这话就以为这阿秀根本不是随便捡回来的孤女,而是王 刚他爹在外面的私生女,再加上王 刚娘生完王 刚之后再无所出,这就更加坐实了她这种想法,于是这件事就一传十、十传百地在村里传开了。
听完马三儿娘的话王 刚一家都觉得震惊无比,原来对于阿秀是私生女这件事大家早都心照不宣了,只有他们被蒙在鼓里,竟还不知自己已在背后沦为了别人的笑柄。只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王 刚娘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说这几年大伙儿看着我们的眼神怎么都怪怪的,尤其是刚儿和秀儿成婚那天,他们仨还说我想多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们也不好好想一想,他俩若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和老头子怎可能让他俩成婚!?
这时,大壮儿娘在人群里喊道:“王 刚娘,听你这么说是那瞎李婆子听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给大伙儿解释解释。”
“她是没听错,只不过这事儿却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王 刚娘紧接着又把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原来,在阿秀9岁那年她们那里闹了饥荒,她的父母为了活命把她卖给了一个过路商人,可没想到那商人却突然染病死了,这下阿秀无依无靠从此便开始了四处流浪乞讨生活,直到那天王 刚他爹在外面遇到她并把她捡回了家。王 刚娘是个快意人,那晚她听完阿秀的身世后怜她身世凄苦不自觉得就哭了起来,同时又对她那狠心的父母感到愤恨便忍不住骂了几句不中听的话。阿秀见王 刚娘这般形状便也哭了起来,一边说都怪自己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一边劝慰王 刚娘可千万别哭坏眼睛、气坏身子。不想这事儿被瞎李婆子听了去竟被曲解成这般模样。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场的众人无不唏嘘,马三儿娘闹了个乌龙,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便又开始闹着把山根儿失踪的责任推到阿秀身上去。
“娘!你闹够了没有!这跟阿秀有什么关系!”
“好你个臭小子!你居然向着这个狐狸精说话!你说你天天围着她转!结果怎么着!?她拿正眼瞧过你吗!?”
“你说谁是狐狸精!?你再说一个试试!?”阿秀的那些过往就如王 刚记忆里的一根刺一样,每每想起都会感到生疼,今天在逼不得已得情况下那段往事又被公之于众时,看着阿秀缩在他怀里的模样,他感觉自己的心疼得就快无法呼吸。如今马三儿娘这般无理取闹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放在心尖儿上来疼的人容不得别人这样诋毁。
王刚忍不了,王刚爹娘又如何忍得了,他们看着马三儿娘的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这时,一些明事儿理的街坊四邻也开始纷纷指责马三儿娘的不是,可那马三儿娘依旧喋喋不休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就在这矛盾一触即发的关头,马三儿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家人的面前。
“三儿!你这是干什么啊!?”马三儿娘见儿子这般也开始急了。
“阿秀王刚,叔、婶儿,我替我娘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还望你们见谅。”马三儿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起身拉起他娘飞快地下山去了。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剩下的人又在山里找起了人,附近的山都翻遍了,眼见太阳也快下山了,那山根儿依旧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于是大家商议着明天再去别处找找看,再找不到也只能认命了,然后就都各自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