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头
离开了繁华的商业街道，四周变得冷清起来。商业街右转出来，可以看到一条弯曲如羊肠的乡野小道。这条小路可以直通我住的小区，平日白天我最喜欢从这里走。
我本想图快，走小路。但看着小路上一望无际的黑暗，想到最近发生的一切，我还是有些忌惮。于是决定改走旁边一条，稍远一些，但有着少许住户的小巷。
小巷子人也不多，白天还有些稀稀拉拉摆地摊的小商贩，这晚上却只有楼里的两三户人家还亮着灯。这种居民楼的底下是商铺，不过人烟稀少的这里晚上根本没有商铺会开门。夜风袭来，带着些许凉意。
我裹紧衣服，向巷子深处走去。
走了几步，前面竟然有一家小商铺开着灯。我有些疑惑，平日白天这边的商户都极少开门，怎么会在这根本无人经过的夜间，还开门揽客。
越走越近，我才看清这个所谓的商铺。原来是家中医馆，但门口没有开灯，竟挂着两盏白底黑字的灯笼。灯笼时不时的还在夜风摇晃，显得格外吓人。
但不知怎么，这地方我越看越熟悉。脚都是不受控制地往这医馆里走。
“怎么是你！”脚刚踏入医馆。我和里面正端坐在椅子上的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救醒我的穿着玄衣的大爷。与那天不同，大爷今天穿着一件黑色袍子坐在正门口。
我兴奋的和他打着招呼“大爷，我们又见面了！那天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您呢。”
大爷却面露疑色的看着我。“你怎么这么快就死了，我记得那天救活你了啊！”
“什么活啊死的，大爷。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我心想，这还真是个怪老头。上次说不留活人过夜，这次刚见面就说活人死了。
大爷用手捋着花白的胡须，沉吟道“你可看得见门口挂着的灯笼？”
“那当然，我又不瞎。俩白灯笼，里面写着“生人勿近 死…死人可扰？”我结结巴巴地念到，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同时心里还有点小后悔，白色灯笼配合着这些字有着说不出的诡异。虽说大爷前几天救了我，但说不定大爷白天比较正常，救死扶伤。晚上精神时常，要抓些活人来做人体实验。还没等我胡思乱想结束，大爷开口了。
“你走吧，我这里不救活人”
看样子是要放我一条生路了，我暗喜。正准备向后溜走。
只见一身形姣好的年轻女孩“咚咚”地从门外跑进来，还未看清她长相。却又听到两声异口同声的话“你们认识？”
说话的正是古怪大爷和门外的年轻女孩，而我定睛一看。站在我眼前的这位漂亮的年轻女孩，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女神吗！
这可坏了，我生怕怪老头对我女神下毒手。我用眼神示意女神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没想到女神非但不领情，反而直接开口道“你在那里挤眉弄眼地干什么呢！”眼看着古怪老头的目光向我这边飘来，我一咬牙。直接快步上前，牵了女神的手就往门外拉。
“你干什么，赶紧给我放开”女神脸色微红，一边低声说，一边蹙眉甩开我的手。
“瑶瑶，这是怎么回事？”大爷厉声问道。
“爷爷，我不认识他！”女神奋力甩开我的手，小跑到怪老头身后，
“爷爷…”我愣在原地，看来这下误会大了。
我慌忙说道“爷爷，不不，大爷。你听我解释…”
“你俩都给我进来！”大爷威严的声音隐约含着怒气。
这下完蛋了，我垂着头跟在女神身后，灰溜溜地进了院子。
女神给爷爷端了一把太师椅，老爷子缓缓坐在椅子上面，眼神不怒自威。
“瑶瑶，爷爷问你。你要实话实说。”
女神点点头“好的，爷爷。”
“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老爷子眯起了眼。
我惊的下巴差点掉了，“没有！”“怎么可能！”我和女神同时说道，又互相转头看了看对方。
女神嫌恶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安，看样子是把我当成小流氓了。
我决定解释清楚，还没开口却听到老爷子冷哼一声。
“老头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还不聋也不瞎。你们在我面前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我急忙开口解释：“大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闭嘴”大爷打断了我的话，又转头看向我女神。
“瑶瑶，这小子活不过今晚。你就告诉我，你想救他吗？”
闻言，我全身一震。看向女神，她也面露惊惧之色。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忽闻女神开口。“救！爷爷你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爷子笑了笑：“我不听这些大道理，只想问问看你自己的想法。”
“爷爷，求您救他。”坚定的女声传来，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女神。
“行了，我知道了” 老爷子看了看我俩，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其实我是骗你们的，今晚他死不了。”怪老头狡黠的笑了笑。
我去，这老爷子不按套路出牌。我暗自捏了捏拳头。
虽然被耍了，但我心里一点也不气。想到女神刚才为我求情，我心里还有一些窃喜。
我悄悄向女神看去，她却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爷子又开口了：“不过你活不过三天。”我以为他又在吓唬我，抬眼向他看去。发现老爷子正视着我，眼神中没有半点温度。
“你遭了天谴，如果还不想死。就把事情完整地讲给我听，不然没人救得了你！”
天谴？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我心想。
“大爷，我不懂您的意思。”我生硬的开口道。
“那我且问问你，你的包里装着什么东西？”
为了自证清白，也为了不辜负女神刚才为我求情的心意。我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地上。却忘记了某件重要的事…《产后母猪护理大全》以及《我的贴身保镖大人》首当其冲，并列在最上面。女神已经不忍直视地背过脸去。
我手忙脚乱的将《英汉词典》摆在最上面，小册子露出了一角。我看到老爷子眼神亮了亮。
“我且问你，这是什么？”他指着一点。我以为他说那本册子，刚想解释。
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那个小瓷瓶。那天之后，我便将它随手揣着，想找座庙宇问问这是什么除鬼的法宝。
几天没见，还以为丢了，没想到竟在我包里。
“这是从庙里求来除鬼的法宝，有人给我的。”
“除鬼的法宝！呵呵”大爷怒极反笑。
“这是骨灰，而且还是个未出生孩子的骨灰”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爷看到我的反应，表情似乎缓和了些。让我给他讲讲关于这东西的来龙去脉。
我出了一头的冷汗，磕磕巴巴的讲完了接到神秘电话，在墙里看到满脸是血的男子，然后用他给的这小瓷瓶消灭了鬼脸，最后送他去救护车上的故事。
“你这是被人利用了啊！”老爷子痛心疾首地说。“无故干预了他人因果，这是要遭天谴的。”
我有些疑惑，但隐约猜到了老爷子的意思。
但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彻底颠覆了我的三观，我的人生走向也从这里开始了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