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大早管家就在清雅院的门外候着。
他眼下乌黑明显,身躯微躬黑棕色的长袍打理得一丝不苟,满腹怅然的立在那幽幽的叹了口气。今天一大早好不容易将王爷盼了回来了,结果他匆匆忙忙的吩咐人收拾了些行李,到清雅院门口站了一会便走了,临走前吩咐王府以后就由王妃做主了,以后不管是宫里还是地方送过来的东西统统都送到清雅院,王妃挑剩下的再入库房。
何必呢,既然愧疚,那就再等等,天已亮见个面再走也有个念想啊。
思绪翻转间,舒什锦已经梳洗完毕行至清雅院门前,看着这位头颅低垂的中年男子,舒什锦轻启红唇:“这位可是司先生?”听说王府的管家曾经是罪臣之后,但因三殿下惋惜他的才能,不忍看他为人所累特意向皇上求了道旨意特赦于他。
后来因感念于三殿下大恩,自愿留在王府打理杂事,以报三殿下大恩。
司重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时,一声带着笑意的疑问将他拉了出来。他抬起头看着那嘴角微扬,明媚动人的王妃,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他握紧拳头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王妃,王爷...王爷吩咐属下今后安阳王府内所有大小事务皆由王妃掌管。”
洛儿站在舒什锦身后,忍不住出声道:“那你家王爷呢?可是还在宫内?”
司重山一顿,声音干涩道:“王爷怜惜边关百姓,昨夜在宫内商讨了一晚后今早就出发了...”
“什么?”洛儿大惊失色道:“你说他走了!”
“洛儿!”舒什锦拦住她想上前的脚步,眼神示意她先安静下来,随后她转身问道:“司先生可否给我句实话,究竟是三殿下不想见我还是他真的走了?”
“调兵遣将可非一晚就能完成,大军未动,殿下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抵抗千军万马,司先生说是与不是?”舒什锦凌厉桑音含着不容分说薄怒,虽说嫁入王府非她本意,但木已成舟,舒什锦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门亲事确实是她高攀了,可无论如何她也是正儿八经皇上赐婚,安阳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他这样随意的将她丢在一旁不理不睬属实是过分了!
见她发怒,司重山双膝下沉,颤声解释道:“王妃息怒,王爷确实是赴往边关了,今早王爷急匆匆的回来过一趟,见王妃还在歇息不忍打扰在清雅院徘徊了一会,才面含愧色的嘱咐老奴好好照顾王妃,还说今后无论是宫里还是各地方送东西过来,无论是什么都由王妃先挑,挑剩下的再入库房,王爷对您是绝无半点怠慢轻看之意啊!”
见舒什锦不语,司重山继续道:“我家王爷多年来不近女色,整日里泡在军营,世人皆以为他心硬如铁,可其实他才是最心软的那个,他之所以这么急就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边关战乱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爷他很小的时候...”
“我知道,”舒什锦平静的打断了司重山:“王爷的过去,什锦也是有所耳闻的,今日是我的不是了,还望司先生见谅。”说完舒什锦走上前去扶跪在地上司重山。
“王妃严重了,此事怪不得王妃。”司重山不敢真让他扶,在她手伸过来后忙不迭起身往后恭敬的退了几步。
舒什锦也不强求,收回手侧身看了一眼洛儿,摸了摸她的脑袋:“时辰也不早了,该进宫拜见母妃了。”
“马车已经候着了,”司重山连忙伸出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嗯,劳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