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卖肉老太
“十四，点灯笼。”师傅在门口就急忙吩咐我。
“好。”我从柜子上拿过白灯笼点了起来，想到林瑶说这是人皮灯笼。我不禁细细的端详了一下。
灯笼外罩是一层半透明的皮罩，皮子上有着特殊的肌理和皮肤褶皱的痕迹。无论从颜色，还是皮子上的毛孔来看，这都不像是某种动物的皮…
我硬着头皮点着灯笼，然后挂到了门口。
师傅此时已经正襟危坐在了老式雕花椅子上。“此前有人来过吗？”师傅微闭着眼睛问。
“有。”话音未落，就见师傅严肃的盯着我。
“就，就昨天夜里那个小男孩。”被这目光盯着，我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师傅舒了口气，嗔怪道：“你这孩子话也不说清楚。”
“师傅，这灯笼是人皮做的吗？”我斗胆问了句。
师傅看着我，似笑非笑。“是瑶瑶和你说的吧？”
我点点头。
“瑶瑶还和你说了些什么，说给我听听。”
我想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便一五一十和师傅讲了。
没想到师傅听了，哈哈大笑。说：“这丫头，果然不是接我班的料，以后还是得看你。”
师傅这话说的我一头雾水，我心想，“我也没做什么，师傅怎么就觉得我能接他的班呢！”
像是看出了我心里的疑问，师傅慢慢说道：你八字属阴，又能看到我这人皮灯笼。给我做徒弟，当然非你莫属啦。
我有点失望，还以为师傅会说出我天赋异禀，根骨奇佳之类的话呢。
这时外面却突然卷起了一阵凉风，落叶在地上打着旋。“不应该啊。”师傅自言自语道。
我看向师傅，而他也正盯着那一小卷旋风。此时却突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吆喝声。“卖肉喽，上好的五花肉。”
我从来没听过卖肉的吆喝，尤其是这大晚上的。而且这声音太过刺耳，突然响起，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声音却由远到近，只听其声不见其人。我紧张的看着四周。有人从左边肩膀拍了拍我，我习惯性的回头。
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放大在我眼前，我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我后退几步大口喘着粗气。这才看清站在我身后的是位老太太，她的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干瘪的嘴里没几颗牙，看上去像个黑乎乎的洞。
此时她正咧开没牙的嘴对我笑着，一边伸出树枝般枯瘦的手臂把红色塑料袋往我面前递了递，红塑料袋脏污不堪，里面的东西还在由内向外地渗出黑红的液体。
我站的更远了，摆摆手说。“老婆婆，我不要。”
老太太却仿若没听见似的，依然直勾勾的盯着我。“小伙子，买点肉吗？”
我想这老太太可能是神经有点异常，但看在她年纪那么大，又穿着单薄的在外面一个人卖肉，看起来应该是个孤寡老人，做点小生意糊口。
我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说道“老婆婆，这肉多少钱？我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老太太听我说完，却不自然的露出一丝诡笑。浑浊的眼睛透出一股子凶光。“小伙子，你要买我的肉啊！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肉吗？人肠子，人腰子还有活人眼珠子。你要哪一块肉啊！嘻嘻嘻…”
开始我还没听清她说什么，当听到活人眼珠子，再看到塑料袋里的污血嘀嗒在地上。我的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呕吐当场。
在我没反应过来之际，她快速的闪到了我面前。
我这才看清老太太空荡荡的裤管下面根本没有脚。
“鬼，有鬼。师傅救命！”我惨叫一声，转身冲向师傅椅子的方向，而师傅椅子上空无一人。
我当时就傻眼了，这时师傅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不知师傅何时已经来到我的身边。“你小子是被吓傻了吗？”师傅不满的说道。
我不仅没生气，还傻傻的乐着。有了师傅这个靠山，我的底气也稍足了一些。
师傅看向面前的老太太，开口道。“老人家，好好的吓唬孩子做什么？你可要想好了，你的一念之差。可能就决定着你到底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的差距。”
老太太听师傅这么一说，呵呵的笑了起来。整张脸也慈祥了不少。看了我一眼说道：“先生莫怪，我看这娃娃阴气太重，想逗他一逗嘞。没想到还是个热心肠的娃娃。”
她又转头看向我，说：“娃娃，在这社会上混，心眼好有时候可能会吃大亏嘞，你可要记住奶奶的话。”
我不敢正眼瞧她，只得点了点头。
“说说吧，来我这里问诊，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师傅淡淡的说道。
那老太太却垂下头，神情落寞的低声说：“先生，我是看着你这鬼医灯笼过来的。实不相瞒，我找不到投胎的路，只能来求您帮帮忙。”
师傅看了老太太一眼，眉头微皱。开口道：“你七魄少了天冲魄，三魂七魄不全。自是无法投胎。”
随后师傅看向我问道：“看的到吗？”
我使劲闭上眼睛又睁开，迷糊的问师傅。“看啥？啥也看不到。”
师傅随手捡起桌上的毛笔，让我闭上眼睛，然后在我两眼中间点了一下。“现在呢？”
我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景致变得不同起来。刚才看到的老太太是实体，现在却看到去虚影一般模糊不清，而且她的身上散发着橙红绿青蓝紫这六种光晕。
“少了赤光。”我回头看向师傅，师傅赞许的点了点头。
随后师傅低声对我说道：“人的灵魂是由三魂七魄构成的，魂为阴，魄为阳。三魂者：为天魂、地魂、命魂。七魄：为天冲魄、灵慧魄、气魄、力魄、中枢魄、精魄、英魄。此气魄，身中之浊鬼也。若是魂魄缺少其一，便不可投胎。十四，你听懂了吗？”
我在心中暗暗记下师傅所说，点了点头。
“那这一次，你去帮老太太把她丢掉的天冲魄给寻回来！能做到吗？”师傅说罢，期待的看着我。
“能 吧。”我傻乎乎的应道。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