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噩梦连连,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梦见秋令辞,那个恶魔一样的人。
尽管他俊美出尘,但在陈尘看来与畜牲无异。她现在改叫郑珉璇了。陈尘就如同如烟往事随风而去吧。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但是路在脚下,得一步步的来。
一大早,长公主来看女儿了。眼前的少女,眉目如画,润沁着烟雨江南,气质高华,但冷若冰霜。
长公主很难受,女儿病怏怏的,她手足无措,女儿痊愈了更加冷漠,她更难受。
珉璇母亲走的早,继母尖酸刻薄,继母生的女儿陈仙儿掐尖要强,斗狠,斗勇,尽管在她手上吃过不少亏,但自己势单力薄,属于被打压的一方,因此,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陌生人相处。
她只能尴尬的看着长公主失控。
“儿啊,外祖母想你了,明儿跟阿娘进宫去看看她。”长公主拉着女儿柔若无骨的小手。
“好。”珉璇借故抽出手,长公主很失望,但她知道,不能逼女儿。
是夜。万籁俱寂。
珉璇来到后花园,她身穿练功服,手拿宝剑。照着记忆中的套路一招一式比划起来。很快就渐入佳境。
练功的结果就是一觉醒来已是午时。长公主看着女儿,担心得不行,以为病体反复。
珉璇并不准备告诉长公主。
午膳后,母女俩进宫。
太后住兴庆宫里。兴庆宫庄重肃穆,黑白灰色衬托,端坐在上的老太太雍容华贵。
崔太后出生清河崔氏。只生一子一女。儿子,当今陛下,女儿就是长公主。
珉璇小心翼翼地跟着长公主见礼。
祖孙三落座,“绾绾气色不错,大安了,佛祖庇佑。”太后欣慰的看着外孙女。
“绾绾身体痊愈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太后抿了一口雨前龙井。柔和的看着珉璇。
“绾绾想请外祖母赐两个武者,”珉璇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太后暗暗叹息,外孙女活得小心翼翼,“好,武者晚些时候去长公主府。”“多谢外祖母。”珉璇恭恭敬敬施礼。
“阿娘这里好热闹啊。”一阵爽利的笑声传来。明黄色衣袍的中年男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绾绾,见过你舅舅。”太后看着外孙女。“绾绾见过舅舅。”“好好好。”陛下一连几个好字。妹妹只有一女,却打小身体不好,让母子俩操碎了心。
“绾绾多谢舅舅赐予的封号和汤沐邑,可绾绾寸功未立,难免落人口实。”珉璇说到。
“嗯。绾绾是个好的。”皇帝点点头,“那绾绾想要做点什么?”“绾绾想去皇家公立大学当教师。”“你行吗?”母子仨异口同声,珉璇哑然失笑。“舅舅放心,卧榻十几年,也学了不少东西,能够学以致用。”
母子仨尴尬的看着珉璇,倒不是瞧不起,主要是太突然了。
“外祖母,舅舅放心,若是我不能胜任的话,自然待不下去。”珉璇再三强调。说完,害羞一笑,不过是假装的。
她现在连笑的心情都没有,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样,珉璇大病初愈,不先担任教职,担任副校长吧,主管招生这一块儿。”
太后一锤定音,珉璇也没有坚持,她想独自在一边疗伤,而后筹谋报仇雪恨的事,陈泽不死,她此生难安。
秋令辞虽然可恨,但毕竟是外人。没有内贼引不来外鬼。
马车上。
“你身体吃得消吗?”长公主爱怜的摸着女儿的头发,“阿娘放心,儿没事,儿就是呆在家的时间太长,感觉和世界脱节了。”
长公主心里一酸。
“怎么回事儿,咹?”马车突然被人拦住。
“贵主,前方有人斗殴。”车夫回禀。“那就等等吧。”母女俩闭目养神。
“哟,这不是长公主的马车吗?听说你病秧子女儿没死,居然好起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响起来。
珉璇一把拉开车门,走了下去,长公主想拦没拦住。“谁昨晚吃了屎?今儿在这里满嘴喷粪!”“你骂谁呢?死丫头。”中年女人一脸嚣张跋扈。“姑奶奶骂的就是你,告诉你,你全家死了,姑奶奶都会活得好好的。”
“你找死,敢骂我阿娘。”一个体型稍显肥壮的女孩捞起袖子就揍。
侍卫来不及阻拦,眼看女孩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扇过来,人群中一阵惊呼,“哎呀妈呀,”猝不及防之下,肥壮女被珉璇一脚踢飞,好半天爬不起来。
“你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拼了。”女人娇媚的脸扭曲着,疯妇一样扑过来,侍卫果断出手了,看着明晃晃的剑,女的只得悻悻然的带着女儿不甘不愿的走了。
车上的长公主神情阴冷,珉璇倒不好多嘴,好奇害死猫。
“绾绾,你可知她们是谁?”好半晌,长公主才低声问到。“谁?”原主记忆里没有这号人
“你的继母和妹妹。”“什…么,什么?”绕是自以为淡定,也着实吃惊不小。
长公主再没下文了。马车远去。路过的年轻人却目不转睛的看着马车消失不见。
“公子,咱回家吧!”“哪来的家?”
公子讥讽一笑,仆从装鹌鹑。主仆二人远去,人群中却炸开了锅。
“这不是君子世无双的崔公子吗?”“是啊,也是个可怜人,爹不疼,祖母不慈,继母不爱的,”人们对美好的人和事总是格外宽容。
他们却下意识忽略了崔公子的各种“光荣”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