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凝魂
师傅轻点了下头,说道。
“不是复活,是凝魂。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子时前这残魂就能凝魂成功。”
虽然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但到了此刻我还是很害怕。我当时打的她魂飞魄散,还把她孩子的骨灰扬了她一身。即使是因为我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坏人利用了,但她却不知真相。
想来她必定恨我入骨,不知道今晚出来的第一件事是不是把我挫骨扬灰。
可害怕归害怕,自己闯的祸还是要自己承担这份后果。
见我半晌没吭声,师傅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地说道:
“你和她之间的恩怨不是因你而起,但你那时的做法确实干涉了她的因果。你既已助她凝魂成功,我想你只要耐心的告诉她整个事情的过程,她应该也能谅解你。”
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片刻后师傅却告诉我过一会儿他会出去,我和女魂魄之间的事要我俩自行解决,他没法插手。
既然师傅这样说了,我也只得点了点头。
我看着门外,转向师傅问道。“师傅,为什么今晚没在门口挂白灯笼?
师傅却说今晚我这边急需解决的事非常重要,不能让任何东西出来干扰了我。
说着,师傅拍了拍我的肩,就出门了。
想来,这个世上,能这样为我着想的除了奶奶也就只有师傅了罢。
现在屋内只剩我一个人了,等会要如何向槐木盒里的魂魄解释清楚呢?我轻叹了口气。
可这时,我发觉雷击槐木盒好像有了点轻微的响动。
我赶紧将它拿过来放在我眼前的桌子上,准备时刻盯着这魂魄的反应。
万一这家伙一出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偷袭我,那我不是太冤了吗!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牢牢盯住她,敌不动我不动。
可谁知那槐木盒子却又没了动静,我思索着要不要将它打开呢?
可是师傅并没让我把它打开,只说今晚魂魄会苏醒,那应该是等她醒了,自己会打开盒子钻出来吧。
我左等右等,这盒子竟然一点异动都没有。
看着就像是个普通盒子,啥动静都没。
不会是失败了吧,我忐忑不安伸手摸了摸盒子,想感受里面的动静。
就在这时,槐木盒的盖子却“啪嗒”一声弹开了。
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被吓了一跳。我摸向盒子的手此时被牢牢扣住了,我朝盒子看去,一个毫无血色、惨白而又枯瘦的手爪正死死的捏着我的指节。
我慌忙甩开,却发现根本甩不掉。我的力气像是被压制住了,根本使不上劲。
自己唯一的优点竟然被反制住了,我心里开始慌乱。
同时手腕处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提醒着我,来者不善。
眼见手挣脱不开,这东西又不从盒子里出来,我只能隔着盒子和她僵持着。
恍惚间,我突然想到了师傅那天和我说的话,我开始试图和她解释那天的情景。
我紧张的对着槐木盒子说道,“抱歉,我没有恶意,那天对你出手是被那男人利用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的事…”
还没说完,槐木盒子却突然裂成了两半。同时我感到喉咙一紧,那只惨白干枯的手爪突然暴起,捏住了我的脖颈。
这女鬼果然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置我于死地。
掐住我喉咙的力量越来越大,我面部涨红,呼吸困难,憋的肺都要炸开了。
却如何挣扎也抓不到那只手,只能在痛苦中维持着微弱的呼吸。
我的命不会这么快就要交代到这里了吧,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弱,开始出现了生前的幻象。
可就在这时我的脑子里却突然飞速闪过那些金色符号,而我明明不认识那些符号,此刻竟不自觉的跟着念了出来。
当念出来的瞬间,我感觉遏制脖子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不见。
我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消失的身体机能也仿佛重获新生般开始运转起来。
片刻后我睁开眼睛,看见那天交过手的鬼脸女人正飘浮在我的正对面,此刻她恶毒的眼神死死的盯住我,却没有其他进攻的动作。
“那日之事是我不对,可我也是被坏人蒙蔽。希望你看在我们这么辛苦给你凝魂的份上原谅我,我们一起去找真正害你的人报仇!”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可话音未落,那女鬼却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仿佛我在说着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那张脸说是在笑还不如说是哭,整张脸都面容扭曲,本就模糊的五官挤在了一起。
她笑的悲愤大声,最后竟从眼里流出两行血泪。
我看的触目惊心,还没来得及反应。
她便直直地冲了过来,把那张恐怖的血脸逼近我,悲愤交加的低吼道,
“真正害我的人不就是你吗!我还要感谢你给我凝魂,让我有杀了你的机会!”
说着就抓住我的头往墙上撞,平日力大无比的我此时却完全无力挣脱。
头撞在墙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这么结实的一下,让我眼冒金星,额头也有一股暖流瞬间冒了出来。
结果她的另一只手此时又扼住了我的喉咙,压迫感再次袭来让我喘不上气。
看来我只要不死,这鬼就不会罢休。
我这一刻甚至有些后悔救醒她,这几天我和师傅花了这么大力气还差点丢了性命,只为帮这女鬼凝结魂魄。
结果她凝魂成功后居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就要置我于死地。
我平白救了这好坏不分、油盐不进的东西不是给自己找死吗!
脑袋昏昏沉沉的我还是没有放弃求生的念头,我闭上眼尽可能的集中精力,嘴里默念着那一行行金色符号。
突然感到喉咙上的力道轻一些了,我低头看去,发现掐住我喉咙的鬼手此时竟冒起了青色的火焰,不停的灼烧着她。
但这女鬼居然强忍着火烧的剧痛,她的面部因痛苦而变形的厉害,但却一直没松手,还是死死的掐着我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