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爸爸写信详细讲述妈妈的情况,并夸大自信的说:“我什么都能干,请爸爸放心。”
爸爸看了信,不放心还是请假回来了。
看着妈妈挺着大肚子,仍在不停的忙里忙外,每天都贴一锅苞米面大饼子。
我还不会贴饼子,妈妈想攒下点让我们自己熥着吃。
妈妈让爸爸帮她去买酒糟和糖渣,给猪备好饲料。
爸爸回来一切都看在眼里,自己只有五天假,只知道预产期在这个月,还算不准哪一天,家里全靠孩子们忙活真不放心,得找个人帮忙。
这几年在外打工,依安的熟人来往很少了,找谁帮忙呢?
爸爸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领着连明出去了,出去转转想个办法。
爸爸走着想着,看家里的四个孩子瘦弱不堪的样子,又要添人丁了,有喜有忧。
连明拉着爸爸的手出去玩,高兴的蹦跶着走,爸爸看二儿子最瘦,大脑袋小细脖,小胳膊小腿像麻杆,只有大眼睛忽闪忽闪挺有神。
整天鼻涕流到嘴边,自己习惯的用小手指往两腮一拨,干了就像两撇小黑胡样。
鼻涕多了就用袖头擦一下,时间长了,袖头结了厚厚一层闪亮光滑的鼻涕嘎。
爸爸带连明上街就想买点好吃的给他补补,买什么呢?摸摸兜里没几个钱,买了两根油炸果子,并说:“爸爸兜里没钱,买不了多少,你在外面吃了吧,回家不够分的。”
听爸爸这么说,连明兴奋地拿着油炸果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边吃边说:“真香,真香,好久没吃这么香的了。”一会全都吃了。
爸爸说他:“吃这么快,嚼碎了吗?胡龙半片地咽了吧?”
爸爸又内疚的说:“等爸爸挣好多钱,天天买油炸果子给你们吃。”
连明那年三岁多,脾胃很弱,常年肚里没油水,一下子吃这么多油炸果子,胃肠受不了,回家又吐又拉,爸爸很不是滋味,好心给孩子补补,咋还害了孩子?
已经两天了妈妈又推拿又按摩还不好,不知该吃点啥药?
这天四舅星期天休息,看见连明大眼楞登的发蔫,不舒服的坐在小凳上。
问了情况说:“得给孩子吃药。”
妈妈发愁的说:“吃啥药啊?啥药都那么贵,我熬点小米绿豆粥暖胃解毒,喝喝试试。”
四舅看看连明拉起来就走,说:“跟四舅买药去吧。”
四舅挺喜欢连明,爱逗他玩,连明也愿和四舅疯闹。 这两天拉肚子不爱动,听四舅叫他上街,又来精神了。
连蹦带跳地跟四舅走,忘了肚子难受了。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挺多,连明开始拉着四舅的手,乖乖跟着走,一会松开手自己跑来跑去到处看。
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低头看是一卷钱。
四舅看连明没跟上就叫他快走,连明脚踩着钱,不敢捡也不忍心放弃,摆手叫四舅,两人看着钱都不知咋办。
看着街上的人川流不息,各走各的路,没有像找东西的人。
四舅说:“不知谁掉的,咱不捡别人也捡了,连明捡起来吧,站一会看看,有没有人找。”
站一阵子仍不见有人找,四舅想想说:“这钱是找不到失主了,咱也不愿留着,买东西花掉吧。”
四舅看看钱有一张五元的和几张零的,买什么好呢?他们一边走一边看着路上的行人,觉得钱不少,很想还给失主。
不经意的走到副食品店,里面卖各种肉食和鸡蛋、水产品等。
看看熟肉太贵,这钱买不了多少,四舅看见卖生肉的地方有猪头,就和连明说:“买个猪头吧,回去加工一下,全家人都能吃。”
连明赞成道:“好啊,我们从过年到现在很少吃到肉。”
四舅买个猪头还剩点钱,又买几本书花光了,心里也踏实多了。
匆匆带连明回家忘买药了。
这种捡钱的心情也很不安,竟忘了正事。
连明胃肠病一直没吃药,也没去医院看过,妈妈有空就给他推拿、按摩。
孩子多了这些小毛病顾不上管,都是这样泼泼辣辣的长大了。
连明脾胃不好一直很瘦弱,多少年后,才渐渐好起来。
爸爸请假回来这几天,妈妈还没生,急着回厂上班的爸爸焦躁的想:全指望孩子们照顾,他妈肯定坐不好月子。还是得找人帮忙,想过好几个人都不合适,后来想到几年前曾一块合伙做生意的老梁,那时关系不错,两家常来往,这几年来往少了,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他老伴人很好,请她来帮忙比较合适。
爸妈商量着,都觉得挺合适,又一想给人家添麻烦,很不过意。
两人一夜难眠,还有一天假爸爸就返厂了,必须把这事定下来。
第二天,爸爸买的点心等礼物,硬着头皮去老梁家求梁大娘帮忙。
老梁家家境一般,两个儿子都已工作,梁大娘年近五十岁,个子不高,方正脸,有些驼肩,手脚勤快,干活利索。听爸爸的请求,很情愿的要来帮忙。
爸爸走的第二天,梁大娘就来了,到我家就像到自己家一样,啥也不让我妈干,全盘操持家务,还给收拾卫生,家里让梁大娘收拾的干干净净。
妈妈教梁大娘怎样熬猪食、喂猪、喂多少。梁大娘一点就通。
有梁大娘帮忙妈妈心里踏实多了。
我也懂了妈妈就要临产了,放学回来写完作业就帮妈妈干活,洗衣服,端水,帮梁大娘做饭。
我告诉弟弟妹妹,妈妈要给我们添个小宝宝,咱们要听话,别闹事,让妈妈好好休息。
妈妈在大家的照顾下,虽然爸爸不在身边,心中还是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