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成为下位神（二）
甚至不需要罗杰说明，基巴已经猜到他打算做什么而不禁感叹：
「来这招啊……」
「当然，就加上『同意者可随时取消本契约』，我就把那些艰难的状况和拥有大量问题的附件当作难题尝试去攻克，不过总得在苦无办法的时候留个退路吧？」
「你不觉得没退路而硬上这样的剧本让人热血吗？」
「又不是要给人看，况且这契约又不知道有没有期限，总不可能做到灵魂湮灭、魂归天国吧？」
「唔……罢了，都到了这个地步。」 基巴又打了一个响指，这似乎是他动用「神力」的前置条件──罗杰不禁这样猜想并思考之后的自己是否也要设计类似这样的动作，同一时间他手上的契约已经按照他的意愿更新了。
「只需要在心里真诚认可契约便会完成缔结。」
罗杰依照基巴的话去做，不消一会手上的契约便化成碎光消失，他正奇怪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的时候，下一刻就有了想死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当当当当当当当──
罗杰只觉得脑袋快要爆炸，双眼看见基巴正在动口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他就只是不停地听到「当」的声音，就好像同一时间有数以百个闹钟在脑袋里敲响。
最可怕的是，这样的现象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基基基基基巴巴巴巴巴巴！」
罗杰顾不得喉咙破损，挤尽肺里所有的空气咆哮，饶是想冷静下来尝试辨认基巴的口形，但是等同拿一把十字镐直接往脑袋敲下去的感觉令他无法如意，最终更是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直至这个理想的家像被狂风横扫之后，令罗杰疯狂的声音就像未曾出现过一般，突然就消失无踪了。
跪在地上的罗杰粗暴地喘着，即使是已经不需要呼吸的身体，身体自然的反应仍然难免像人类一样──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他脑海中浮现起这些无谓的想法。
在冷静下去压抑心中的恐惧后，才抬头往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半点帮忙打算的基巴狠狠地瞪眼：
「即使是这个模样还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楚，我应该庆幸吗？」
「那只是你心里觉得，以我对你那个世界的人类认知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首先恭喜你上任成为了下位神，我的同志。」
「同志……这个称呼代表着有某个共同志向喔？为世界带来和平之类？」
「慢慢你就会理解的了，那么既然『臭虫』已经解决，我也是时候回去……」
大概看出了基巴打算逃跑，这一次罗杰可不会失策了，二话不说就蹬了出去，抓住那肥厚的手掌：
「等等，可别想这么容易就逃去，不解释清楚的话可别打算走。」
「呀，基本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基巴露出了至今未曾露出过的表情──一脸嫌弃。
看着基巴那歪曲起来的嘴脸，总算恢复过来的罗杰只是露出一道冷笑：
「这么快就露出本性……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点？我有说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吗？身为神的你该不会不守信用吧？」
「你……你算计我？」
「不，只是想说，这个状况不是你要坑我，我也没打算坑你，从一开始就说过，凡事都应该朝着双赢的局面争取，我会替你收拾这个烂摊子，你多答几条问题明明就不过份。」
也许罗杰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不过对被掣肘的当事人基巴来说，听起来只会象是歪理：
「问！都问，还有什么都问清楚，然后给我说『我问完了』！」
看着不用三秒就能变脸的基巴，罗杰比起本来的问题，更对眼前的状况在意：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要这么焦急或者生气？之前你不是已经理解到状况的恶劣，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信我一把吗？」
「面子！要是其他神知道我被一个下位神这样耍得团团转，我的颜面何存！」
盛怒下必吐真言，这不需要什么人生经历就能明白的道理罗杰当然懂得，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用上，这可不是一句因为不知道实际情况就能推搪过去，那样做根本就是社会人士的失格了。
因此，罗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放开了抓住的肉手，以郑重的表情深深道歉：
「对不起，没想到你那边的状况。」
尽管道歉解决不了已经发生的问题，但是诚恳的态度多数能够缓和对方的情绪，基巴看着罗杰的模样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总之你就问吧。」
「嗯，首先是刚刚那个状况……就是我的脑袋里一直『当当当当』吵个不停，是因为从『臭虫』变成下位神吗？」
「不，你忘了契约的第一条吗？务必优先处理警报事件，那些是前任遗留下来的警报事件，在你继任的时候一口气通知你而已，而且每隔一个小时就会重新提醒你一次。」
「等等等等等等……每一个『当』都是一件警报事件？刚刚那段时间响了不下一万次耶？」
得到沉默作为回答的罗杰，终于了解到实际状况似乎比他预想中的最坏更为恶劣。
「那么有办法处理一下那个警报吗？象是用第二种方法来表达，要是每个小时都要头痛十数分钟，真的会严重影响工作……不，会严重影响心理健康。」
「唉……罗杰，现在的你已经是神，在这个世界里你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只有你想象不到，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当然我可以分享上一任的做法给你知道，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就限制了你的想象空间吗？」
基巴这番话说得凛然，就像自己急着离开、不作解答是为了罗杰着想，这三秒一次变脸、两句不到立场就能反转的伎俩，不得不让罗杰叹服。
不过无论如何，罗杰并非那种喜欢用嘴巴代替手脚的人，况且他也有过利用想象改变世界的经验，当下便依言作出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