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阁中,映晨坐立难安,在议事阁中来回踱步。眼下城内喊杀声一片,她作为逝水阁阁主,需要在阁中保护好环水城的平民百姓,不可能出去杀敌。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格外焦急。
忽然,城西门传来一道怒吼之声,随后喊杀声震天响,忽而又一阵沉寂,是那种没有任何声音的死寂。
“是羊屠!”
映晨不禁喊道,他忽然想起什么,然后对两名随从说:“我去祭坛,有什么事及时告知我。”
话音落下后,她便匆匆向祭坛跑去。
所谓祭坛,便是逝水阁祭祀已故阁主与重要长老的地方,位于逝水阁中央的地下,只有阁主或者被特许之人才能进入。
不多时,她已经跑到逝水阁中央的楼阁处,进入其中后在一面墙上找到暗门,然后在腰间摸出一把锁将门打开。
打开门之后,她快速跑到地下,通道两旁有灯光,然后来到了真正的祭坛之处。只见她身前陈列着一块块灵牌,上面刻着历代阁主的名字,这其中就包括杨道远。
而在灵牌的最前方,竖着一柄长剑,长剑犹光。
她回忆起此前她爹跟她说过的话:
“逝水阁敢出头守护天下正义,必有一天会受到毁灭性的攻击,因此祖祖辈辈一直流传着一个应对之策,只是应对之策开启的时机……罢了,等以后再跟你说。”
她曾无数次回忆起这段话,可终究想不明白应对之策到底是什么。
她爹说这话时,将她领到祭坛,说完之后便沉默许久。后来,杨道远被苍炎玄尊偷袭而死,便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她心中思量着:应对之策应该和祭坛有关,也许开启的代价比较大,因此只有阁主才能知晓。
“可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她自语道。
“不能轻易付出的代价……”她突然有一个猜测,“莫非是以整个逝水阁为代价……”
想到此处,她顿感后背发凉,越来越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小。然后,她急忙向祭坛的出口跑去,一路上,听到外面的声音更加嘈杂起来。现如今,一刻都不容迟疑。
她来到了门口,这时那两名随从刚好也跑到了祭坛门口。
“不……不好了,羊屠攻进来了!”一人上气不接下气道。
映晨见他们二人身上都有伤痕,看来是经过了一番激斗。她未曾想到的是,羊屠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不远处,羊屠手里拎着两具尸体,随意地扔到一边。
“嘭——嘭——”
尸体落地声令人心颤。
“快!你们快让百姓们离开逝水阁!要快!”
映晨下达了一条大胆的命令,两名随从稍稍一愣,而后重重点头,然后转身向外面跑去,可迎面却撞到了羊屠。
羊屠手握狼牙巨棒向其中一人挥砍而去,那人顿时被砸到了墙边,吐出一大口鲜血。
正当羊屠要对另一人下手时,被砸之人不顾一切地抱住羊屠的腿,任他如何甩动都甩不开。借此间隙,另一人含泪向远处跑去,最终远离了祭坛。
羊屠怒吼一声,声音震天,他脚边的那人此时已血肉模糊,没了气息。羊屠见状,眼中冒着怒火向映晨奔袭而来,而映晨立即向祭坛内的灵牌处跑去。
她之所以仍留在祭坛内,一是不能弃祖辈灵牌于不顾,二是想最后搏一搏应对之策。
羊屠的速度极快,步伐极大,仅用了七、八步就来到映晨身前。映晨立即从腰间取出一个圆环,此圆环乃是她的护身武器,平时极少拿出来使用,而今命悬一线,必定要奋力一搏了。
羊屠一棒砸来,映晨用圆环在身前一挡,只见圆环中微微泛起浅蓝色水波。当狼牙棒与圆环相碰的一瞬间,映晨连带着圆环一起被震退,差点摔倒在地。
仅仅一回合,映晨便招架不住,她又连退数步,试图远离敌方,但敌方仅用两步便赶上,滴着血的狼牙巨棒照着映晨的胸口砸去。
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躲到一边,狼牙棒从胸口擦过,仅差一毫。
虽然躲过了攻击,但她用力过度,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身后的羊屠顺势来袭,根本不给她丝毫反应时间。
映晨只能举起圆环挡在头顶,狼牙巨棒猛砸在圆环上,圆环顿时四分五裂,散成碎片掉落在地。
狼牙棒击碎圆环之后尚有余力,在映晨左臂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淋漓。若不是圆环事先挡了一下,四分五裂的恐怕就不是圆环了。
羊屠没有停顿,继续向前大踏一步,映晨此时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容不得任何思考,只能用仅有的灵力抓起一旁盛放灵牌的木桌,挡在身前。
木桌上的灵牌散落一地,那把长剑也掉在地上,发出“铿铿”一声清响。
就在此刻,羊屠的攻击已然抵达眼前。
下一刻,木桌在狼牙巨棒的攻击之下成为一片碎屑,映晨的身体再次被撞倒,右腿受伤,淌下鲜血。
而她倒地之处,刚好就在那把长剑旁边,她顺势握起长剑,却发现这把剑异常得沉重。
实际上,她很少使剑,平时练习刀枪棍戟,甚至贴身武强是个圆环。但此时此刻也没法子想这些,她紧握长剑准备最后一搏。
她忽而想起来这些灵牌是逝水阁祖祖辈辈的英灵所在,不能被毁坏。因此,她急忙将就近的几块灵牌抓握在手心,然后快速塞入腰间布袋中。
抓了六七块灵牌,也没顾得上灵牌上写的是谁的名字,对面羊屠便继续攻来。
映晨立即举剑来挡,然而仅仅一触之间,映晨便倒飞而出,擦着地面滚到了墙角。她身上各处伤痕累累,握着长剑的手也被划出伤口。
羊屠奔袭而来,位于墙角的映晨已经无路可退,手中仅有长剑。
她心中想着:爹所说的应对之策到底是什么?现如今逝水阁都即将要覆灭了,这应对之策为何还不现身?
想到这里,羊屠的狼牙巨棒抵达头顶,映晨提剑猛地一挥,剑芒当空划过,长剑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