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陷境
“你想保护的那人,并不是我们本族寨子里的人吧!”蛊婆厉声诘问道。
姑娘的阿爹也随之紧张起来,若是与外族通婚可是大罪,罪可至死。
姑娘低着头不敢吭声,蛊婆却一把扯下了姑娘腰带下露出的一截东西。
“什么东西?”我忍不住好奇,直直的脱口而出。
“是一对小的毛线人偶,一男一女。我们族里绝不会有这样的外来之物,这样的人形玩偶我们通常用草扎成小人状,用来下蛊诅咒。这样不祥的东西,任谁也不会直接带在身上。”吴大叔轻飘飘的说道。
“蛊婆拿了东西,便去找人了。不出所料,果然是个外族人。在一个雨天误入了我们村寨,又被姑娘所救。”大叔说到这里,有些痛苦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我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虽然那个人躲得很好,但最后还是被找到处理掉了。连同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被处理掉。”我闻言一惊,而大叔看着我的表情略显狰狞。
不过在那个时代,这样的故事也屡见不鲜,我深知被处理掉是何等意思。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但更多的还是对神秘苗寨文化的敬畏。
“那姑娘后面怎么样了呢?”我还是耐不住好奇。
“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年,那姑娘和她阿爹,就被神婆带着,到更深更远的寨子里去了。”
说完后,麻子脸大叔端起面前剩下的小半瓶白酒一饮而尽。
山洞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我听了那个故事,心中始终存有一个疑惑。
我站起来想去外面转转,可起身的一瞬间却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
完了!还是太晚了。我心想。
“怎么,这就不行了?”刚才还和我称兄道弟的麻子脸大叔,走过来踢了我两脚。
“你在酒里下了药!”我有些愤怒的质问他。
“下药?听我说了这么久的故事,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吴麻子有些轻蔑的看着我。
“我们族人可以下蛊于无形,又怎么可能像你们这些汉人一般去下药呢?”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紧盯着他的眼睛,说到:
“刚才故事里的姑娘也姓吴吧!若是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你的女儿。”
吴麻子吃吃的笑了,“看来你还不算太傻,只是你知道的太晚了!”
“为什么对我动手?又不是我害的你女儿!”我一边向他吼道,一边尝试着活动手脚。
可我的手脚就像失去知觉一般,无法自控,我很是着急。
谁知那吴麻子看起来癫狂不已,却将我这些举动尽收眼底。
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猎物。“别挣扎了,越挣扎你死的越快。”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动手吗?那我今天就发发慈悲的就告诉你。”
“所有汉人都该死!要是没有你们存在,我女儿也不会死!”吴麻子的脸胀红一片,情绪异常激动。
“你不是说你女儿去到更远的寨子了吗?那和汉人又有什么关系?”我尽量将他往话题上引,想要拖延时间想办法脱身。
呵呵呵呵,吴麻子不怒反笑,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一开始,我也以为,那个欺负我女儿的畜生就是黑苗的人。可后来才知道,那只是一个黑苗寨里的老头,从小收养的汉族人罢了。”
吴麻子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好像又开始陷入那段让他痛苦终生的回忆。
“我们整个苗族大家庭,虽各个族群往来不多,但大家都恪守族规。因为从小到大的教育熏陶,都不允许,我们对别族女子有任何逾越。”
“久而久之,也对这些放松了警惕,谁知道竟被你们这些该死的汉人给钻了空子。可怜了我那花样年华的女儿!就这样死在了你们手里。”
吴麻子将手指的关节,捏的吱嘎作响,粗壮的手臂上也青筋暴起。眼看着就要挥拳向我砸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女儿应该是你被你亲手杀死的吧!”我紧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
“你放屁!”吴麻子怒目圆瞪,抡圆了胳膊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脸瞬时火辣辣的疼,但此时我清楚的知道,想要活命,就还得继续和他保持着对话。
我对着他不怒反笑,
“看来是我说对了!你果真是个禽兽,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痛下杀手。”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吴麻子面色有些惶恐,双手抱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
我继续不动声色的,尝试活动自己的双臂,令我欣喜的是,胳膊好像能动弹一些了。
可这时吴麻子却腾地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朝我走来。
我内心很是慌张,却又无计可施。果然他下一秒就赤红着眼眶,双手抓住了我的脖子。
“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他一边怒吼着还一边疯狂地摇晃着我。
虽然不太顺畅,但我努力的保持着呼吸。他这一摇晃反而使我有了喘息的空间。
他一把将我推倒,我不受控制地重重摔倒在地。
“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岂不是便宜你了!”他发出阵阵冷笑,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刃口斜长,足有三十公分的刀。
“这把怎么样?这可是我们这里杀猪用的刀。你先替猪试试?”
“用这个估计一刀毙命,那不是太便宜我了?”我的冷汗已经流了满背,但让他折磨总比直接被杀死好。
我的身体在慢慢恢复知觉,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动弹了。
他用眼睛自上而下斜睨着我。“你小子要是想耍什么花招,我劝你立马打消这个念头。”
“你不是讨厌汉人吗?一刀毙命能有什么快感!要慢慢折磨到死才有乐趣,不是吗?”
“行,既然你这么喜欢被折磨。那我就成全你!反正没个一天一夜你是爬不起来的!”
吴麻子的笑容愈发变态起来,将握在手里的刀随手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