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绝望的妈妈进屋看见这俩孩子在吃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眼睛再看看,自语道:“这不是做梦吧?是真的?”
拉拉转运摸摸连强,他俩齐声叫:“妈妈,妈妈。”
妈妈紧紧的抱住连强,摸摸头摸摸手,是真的,是两个孩子在吃饭。
苦辣酸甜一起涌进心窝,失而复得、喜极而泣的泪水簌簌落在连强的身上。
妈妈终于说出话来:“急死我了,急死我了,你们不知道有狼吗?”
捶着连强的后背说:“去哪玩怎么不告诉大人,想害死你妈呀?”
妈妈又气又亲,抱着连强不松手,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转运只顾吃饭不看也不说话。
连强委屈的直想哭,憋屈着嘴说:“二姐叫我和她一块过江去玩去割草,还说怕你们知道不让去,偷偷走。”
看了一下他二姐又说:“吃完午饭我俩就偷着溜出去,让连明看见了要跟着去,二姐不带他,吓唬他一阵,我们就走了。”
转运撇他一眼还是不吱声。
连强吃了口饭又说:“我们边走边玩,过江不一会,看着太阳不高了,我们还没玩够,也割不动草。二姐说咱们不割草了,划拉一点就够背的,再玩一会,太阳快落山咱们就回去。我们玩藏猫猫,二姐钻进草丛里,让我找,边藏边喊:'我在这里。'
我怎么也找不到,就叫二姐,不玩了太阳快落山了,来割草的人都走没了。这时二姐从草里钻出来,我俩欢快的抱着跳着。”
转运手捧饭碗偷着乐,不时地看看连强,啥也不说。
妈妈急的问他俩:“这么晚人家都走了你们还不走?”
连强指着他二姐说:“二姐说咱俩都划拉一点柴火背着,回家就不会挨训了。这时太阳就在天边,二姐拉着我赶快走。”
转运低着头只管吃饭,一会瞅一眼连强,一言不发。
她从小就这样,做错事从不认账,淡定得好像和她没关系。
连强继续说:“我们走到江面上,天就黑下来,二姐说认不清对岸哪是四工地?我又慌又害怕,我更认不请。江面很滑我直想摔跟头,二姐拉着我的手慢慢往前走。北风呼啸像狼吼一样,望着四周远近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全是银光闪闪的江面,那么宽,我又冷又饿又害怕。问二姐什么时候能到家啊?我害怕,我饿了。二姐使劲拽一下我的手说:‘快走吧,别三心二意的。’我紧张的使劲握着二姐的手。”
停一会又说:“我听二姐自言自语:‘咱们来时觉得江面没这么宽啊?一会就走过来了,现在看不清往哪走,这半天咋还没到边呢?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怎么看不见岸上的房子呢?’二姐脚步越来越慢,踌躇着不知往哪走?我拉着二姐手直想哭。”
连强说不下去了真要哭,妈妈又紧紧抱住连强,恐怕再丢了。
气愤地说:“真能作,太没数了。”
转运委屈地说:“我们迷向了,不然早到家了。”
又低声说:“幸亏碰见那个老头。”
我们都静静地听他俩讲,这时爸爸忙问:“碰见谁了?哪个老头?”
转运放下筷子说:“我正愁往哪走,看见前面有一小片亮的地方,就领着连强往那走。刚走几步,听见身后有人问我们:‘你们去哪里?’我回头看看是个老头,天太黑看不清长啥样,穿一身黑衣服,能看清脸上的白胡须长长的。在迷路时真想遇个熟人打听一下,我渴望盼着来个救星,就大声说我们想回家。那老头没再问什么,手向东北方向指着说:‘回家往那边走,你们现在是顺着江面走呢,越走越远。前面那块亮的地方是冰窟窿,是水,再走就掉进去了。’我俩吓的打了个冷颤,天啊!差点掉冰窟窿里。急忙转过头朝老头指的方向走,心里像抱着小兔子一样砰砰跳,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我和连强说咱慢点走,和老头搭个伴。回头看看,没人了,只见江面一片漆黑,又向四周望望也没看见人,不知老头往哪走了?”
转运看见我们都在看她,又说:“我们按老头指的方向走不多时,就到了岸边,爬上来就是那条大路,这回我认清路了,路西是烧锅屯,路东是丙区,再往前走就是四工地,我的心轻松了。”
转运若有所思的又说:“我快到家了,挺遗憾的没和老头一块走,不知他家住在哪?自己能找到家吗?”
连强又说:“老头胡子那么老长,穿一身黑色长袍,不像咱们这些人的打扮。得有七八十岁,那么冷那么晚还在外面,忘了把他送回家了。老师讲过,尊老爱幼,看见老人要有礼貌,要帮助老人。”
又自愧的说:“我们当时吓蒙了,啥都忘了,想起来时不知道老头去哪了。急着回家没去找老头。”
转运又说:“真惦记那老头,能不能找到家?”
大家静静的听着,都沉默了。感觉对老头挺愧疚的,连声谢谢都没来及说。
妈妈眼睛一亮,忽然闪出一种想法:这个时间江上哪有人啊,那老头应该是个神仙吧?
赶快双手合十在胸前,不停地念叨:“谢谢神仙老人,谢谢神仙老人指路,保佑我们孩儿平安,谢谢,再谢谢。”
这事过去多少年了,妈妈还常说:“是神仙救了我的两个孩子,救了我们全家,忘不了神仙的救命之恩,我们要世世代代做好人,做好事,好人会有好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