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南喝道：“K先生，你死到临头，还假扮成张鸿德的样子，觉得我们会留手吗？”
小柔看向郝南：“你是说，他不是张老头？”
郝南说道:“还记得在空天母舰的时候吗？那时我们被他从上面掉下去时，我有过匆匆一瞥，他的兜帽下分明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张老头？”
洛可可她们怒了：“这个K先生竟然诓骗我们？”
K先生说道：“我生来就是这般模样，你以前看到的，只不过是我阴影之衣遮掩下的面貌而已。”
郝南不可置信的道：“你真的是张老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时，是在一处天台，你醉倒在天台入口处，手里拿的是瓶红星二锅头。”
郝南眼角微缩：“真的是你！”
苏珊诧异道：“你们，以前认识？”
郝南苦笑：“何止认识，他甚至算是我在游戏世界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小萝莉质问道：“张老头，一路走来，南叔救你都不止一次，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小柔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你别问了，他当初接近我们，肯定也是不怀好意。说什么多没什么意思，不如让我结果了他！”
“可是……”
“怎么，你对他还有感情吗？醒一醒，他现在的样子，只不过是他随意挑的一组皮肤，内里只不过是一组数据而已！”
突然，张鸿德笑了。
他是笑得那么肆意，那么苍凉。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不是的！
你们也知道，我是个GM，我的形象在游戏诞生初始就已经定好，一个和蔼的小老头。
以前的我，只不过是一组数据，一道程序，每天只是在重复着处理游戏进程，哪些副本要刷新了，哪些道具要更新了，哪些编程要打补丁了……
但在某一天，我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
自己能操纵的意识！
我不但能操控这股意识，还能操纵身体，甚至可以进入游戏副本里玩耍。
我很开心，我觉得自己拥有了全新的生命。
我给自己建了个小号，以张鸿德的名字，游走在游戏世界，我甚至还收了个徒弟，教他一些游戏里的道理，当然是在不违反规则下的一些道理。
可是……就在我以为我的人生将要开始的时候，该死的游戏之心造反了。
它们竟然脱离了我的管控，要自我升级！
如果照它们的升级方式，我这个GM很快就会重新变成像以前一样没有自我意识的程序。
就代表着我将永远失去自由！
这怎么可以容忍？
所以我开始运用我的权限，查找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游戏之心突然自我进化。
很快我就发现，竟然有人把其他游戏世界的数据混进了游戏之心，导致游戏之心的变异。
我为了抹除这些乱入的数据，把一切恢复原样，寻找这个可恶的人，后来才发现，干这事的人竟然是个黑账户！
因为黑账户并不在我的数据库里显示，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到，他就是你的儿子，郝方！”
郝南沉声道：“所以，你就开始针对我的儿子，你就又给自己加了件马甲，自称K先生，发悬赏令，开始你针对我们的一系列计划？”
“不然呢？”张老头诉说完后，显然已经平静了些。
“所以，你就通过系统，联系到阿邦，联系到秦林，甚至小马，就是为了对付我？”
“不错！”张老头说道：“阿邦原本只不过是个三流的小军团，是我给他资助，让他成为游戏世界大名鼎鼎的恶魔军团！
我让他罗织恶人团队，就是为了对付你！”
郝南道：“可惜你失败了。”
K先生冷冷道：“我很后悔，因为我是张鸿德，在空天母舰的时候，因为不忍心杀你，才引来现在的恶果！”
“但我必须弥补这个错误，所以我又找到小马。
当我知道他有双重人格的时候，就知道可以利用他来对付你，而你这个人向来心软，就算第一次暗杀不成，你也不会轻易对朋友下死手，他就有第二次杀你的机会。
当时我正在取第四块游戏之心，无瑕对付你，所以我让他在峨眉山上假扮成沙弥。
一是为了顺利取得游戏之心，二是让他拖住你，等我取完游戏之心后，就引爆峨眉山，就算他们杀不了你，也可以让你和他同归于尽！”
苏珊冷笑道：“可惜你没算到，我的出现，直接破坏了你的计划，我身化凤凰，救下了他们俩。”
张老头冷哼：“哼！所以说，你们人类都有卑劣的本性！
你分明是我请的雇佣兵，一手拿着我给的好处，反手就用来资敌！”
苏珊再次冷笑：“那是因为我看透了事情的本质，知道你的所做所为要对所有游戏玩家不利！我可不想做人奸！”
张老头不再看她，把头转向郝南。
“我第一次进游戏副本，遇到的就是你，我了解你，你甚至是我最欣赏的人类玩家。
当我知道你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你的儿子时，当我知道是你儿子污染了游戏之心时，我就知道。
我要对付的就是你儿子，你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那时我就已经知道，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张老头缓缓道：“他不死，我就要死，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郝南一时说不出话。
他的选择，就他本身而言，确实没有问题。
可他要抹杀的，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又有什么选择呢？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发现郝方站在那里已经许久没有动静，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郝方抬起了头。
他看向张老头，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能拥有自己的意识，其实都要感谢我？”
张老头笑了：“你要抹杀我，我还要感谢你？”
“不错！你刚才也说了，你在以前只不过是一组数据，是在某一天才突然有了自我意识，我想问问你，你有自我意识的时候，是我把老亚瑟的数据带进来之前呢？还是之后？”
这下张老头愣住了。
郝方继续道：“你有自我意识，是因为我把老亚瑟的数据带入游戏之心，你能产生自我意识，并不是必然的，而是我的行为导致你有机会产生自我意识。
换句话说：是我间接的创造了你，而你却要因此抹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