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丁叔叔,我一定替你守秘。”
“吱……”
“嘻嘻,小黑豆,你也要为丁叔叔守秘哦。”
小家伙是不是听懂了,怎么这时突然发声……
好吧,就算多一位听众,问题也不大,它比阿水更能守秘。
“阿水,我拿你的药丸,其实,是想给一位美丽的公主服用,她就像仙子一般……”
花了点时间,他将心目中,能记起的公主的样子和性格,对阿水坦露,只说是偶遇之人,却描述成仙子一般,完美无瑕。说罢,他终于稍感慰藉,好像能放下了。
之所以着迷,好像正是源于对方美貌和身份。或者说是眼缘吧,反正小丫头也不懂。公主,的确与他心中的理想女人,完美契合,产生了浓浓的“占有欲”,无可救药。只是,二人缘太浅……
看着阿水进了宋离小屋,他便急急回返。
不过,先前,他已带小丫头返回了一趟果树小屋,特意和杜月儿道过歉。
细数起来,丁贵当真心如针扎。
整整四次顶撞和中伤,真不知以前是否还有。
看来,杜月儿的胸襟,甚至比他还要强大。因为他都难以做到,受尽委屈,还能一如既往,面不改色。黄纸手书引起的芥蒂,被无端指责拽头发,挑拨宋离要比她美貌,还有习字却谎称头疼遭嫌弃,历历在目。可真要说过错,几乎都和他有点关联。
以后,这种事情绝不允许再发生!
几息回到屋内,二人都没有说话,只紧紧相拥一处……与以往不同的是,丁贵特别的主动,又特别的温柔,只想将一切亏欠,都兑换成她的笑脸,却深感不够……
醒来时,杜月儿已在望着他。
“我们快起来吧,马上要给宋离接风洗尘呢。”
她像重获新生,脸上笑容满绽,提醒道。
“其实,接不接风无所谓,也就炎三,她还没见过。你也不要太在意,以后,你要将杂事都推给小九八,她还是很喜欢忙碌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们可使唤不动她,那小姑娘只听你的了。”
呃,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回想小九八怼宋离的情形,马上能想象她一副能言善辩的样子。
看来,他还得分点心于杂事上,都不太省心啊。
“没事,我晚上就说说她……”
“我就随便说说,不需要你插手,你只管修习,这点事算得什么……对了,听小言说,桌上的种子,你想自己播种?怎么突然又起了兴趣?那果子未必算得上美味呢。”
杜月儿又不解道。
“它的名字,小言没告诉你吗?”
“向阳果啊……啊,难道?”
“恩,具体有什么用,我还不清楚,只能等花开出来再查探,但小黑豆特意提醒,我必须要重视。”
“那别等了,我们现在就播种吧。”
“好。”
说播种容易,却难寻块好地。
果树小屋地处深林,虽比后山小屋稍稀稍亮,但肯定不是种菜的好地方。
丁贵便将她背在背上,徐徐飘行。
她可是深深记得抱回宋离的一幕,二人如何的亲密无间,虽口中不说,心里还是记下了,哪里肯被比下去。本来嘛,这肩背,这胸怀,就是她的专属……
路途不远,很快便飞抵向阳小谷。
若无外人闯入,这里阳光充足,正应了向阳果,实在是播种的恰当地方。
鉴于小黑豆多数时候“好吃懒做”,此时,必须发挥它的作用。工具全放在中庭,二人总不能以刀斧开地,那样岂不成了不会利用资源。反正杜月儿也习以为常,不再拦阻。
靠近林荫草地边,很快开出了一块极小沙地。
从半空俯看,定然不会留意,但半个月后,白花密放,或许能引人留心吧。
二十颗种子,全播在横竖三尺之内。小就小点,重要的是,先弄明白向阳花的作用。
待回到中庭时,众人都在。
炎三已在一旁等候,看见二人过来,马上难为情道:
“丁大哥,不好意思,我中午……太困了点,就没赶上欢迎礼。不过,我已和宋姑娘道过歉。其实,之前在坊市里,我就……见过她,凭宋姑娘的美貌,我到现在……还记得。”
虽在解释,却说成夸人的话。只是其吞吐模样,多半是胡说八道。
“炎三,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如此,再说,我族并没什么欢迎礼,一切随意。”
丁贵暗自摇头,炎三想要融入小蛇山,并不需要太过刻意。
再望向宋离,她立在原地,注视过来,娇羞难掩,居然换了一身衣衫。有些眼熟,好像是阿水先前换下来的,那件宽大的男子旧衣。穿在她身上,却有些小了,所以她的旧衣又缠在腰间,搭配巧妙,灰白一体。
唉,怎么忘了这茬,白白让她将就。
“丁大哥,你有所不知,刚才炎三哥还想去坊市取新衣呢。要不是我们拦着,他都已经出发了。”
袁熙挽向宋离,笑着打趣道。
“哦……炎三,你有心了。”
“小弟,要不你现在就去买件新衣?”
丁贵正有此想法,不料,杜月儿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马上就提议道。
如今去坊市,对他十倍有余的速度来说,实在小儿科。不过盏茶时间便能往返,半点不耽误什么。
“月儿姐,不用的,这身衣服很不错了,新衣以后再说吧。”
宋离哪怕捉襟见肘,也不肯让他辛苦走一趟,当即劝止道。
“丁大哥,我去好了。正好,我要和尘七交代一下,让他再候些日子。”
原来,炎三一直惦记着尘七。
一转眼,他到小蛇山,已有不少日子,却对尘七不闻不问,的确不妥。
“那这样吧,咱们先陪大家饮两杯,然后我和你去坊市。”
“带上宋妹妹吧,你哪里有她的眼光。”
杜月儿这是咋了,大度的没有限度,难道就没感觉到一点危机吗?
她的直觉,可是远胜于别人才是。
“咳,宋离,这样也好,你去挑身鲜丽的衣裙,我实在不会挑。”
“那……恩……多谢月儿姐。”
宋离目光逡巡,终于轻声答允。
其眉间喜色将出,以前还真没看出她这么“沉不住气”,迟早得漏啊。
桌上吃食丰富,水酒不缺。
浊酒和甜酒均有,众人围坐后,都饮起来。
贪杯之人唯有炎三,但他多是独饮浊酒。
其他人都有来有往,好不热闹。
连小九八也极力找小言攀谈,更是对甜酒碗不留手。
其一副畅饮模样,完全不似智能人。而且她片刻间学会了敬酒,频频找向丁贵。两次后,被喝止,又找左边阿水。马上被杜月儿拦住,于是,便找向右边小言……
“袁熙,要不你将透光石拿过来,给炎三一观。”
丁贵忽对身旁道。
实在是见不得炎三喝闷酒,大家面上虽亲近,实际还是有些疏远他的。
“啊,不用了……老早的时候,炎三哥已看过了呀,还问我讨要呢。”
恩?
“是的,丁大哥,其实,石头我已看过。的确是护身透光石,对袁姑娘也没用处,不知你能让她,转给我吗?”
“你要来何用?”
丁贵不安顿生,敛色道。
透光石早被告知是普通玩意,炎三却又如此上心,竟私下索要,莫不是还有隐密?
“炎三,这种事为何连我都不知道。”
少年当时也在场旁听,马上嗅出不妙,连忙质问。
“师父,我……唉。”
炎三轻叹一声,似有难言之隐。
果然有事!
只见他将半碗酒水一饮而尽,却垂下脑袋,似在抉择。
“丁大哥,炎三才来没几天,便向阿水打听,正好被我听见。当时我没在意,只觉得你信任他,又收留他,所以……所以就拿给他看了。他当时就向我索要,可是你让我保留的,便没给他。”
袁熙不禁愤怒道,也懒得唤炎三为哥了,仿佛不甘被其哄骗这么久。
“是呀,他问我,透光石在谁手里,我没说,是袁姐姐自己承认的。”
小丫头也“火上浇油”,气鼓鼓道,又分明撇开“责任”。
“小弟,我也一无所知。”
那,只剩小言和小九八糊里糊涂,不知所云了。
这一切都表明,炎三极度重视此石!却与先前言行不一!
旋即,众人不自觉起身离席,将他孤立一角。
连两只小豆也陡然安静,禁声观望。
“炎三,你怎么说?!难道这么快就忘了誓言吗?”
丁贵失望透顶,逼视炎三!
若没有一个合理答复,他必须出手了。
只是心中烦恼,自己识人的眼光,实在太差。
要不是无意中提起,还不知炎三会有什么企图。难道他的拜师之举只是手段,实际的真实目的,是想得到透光石?
“师父,师伯,我没忘!只是……”
炎三猛地抬起头,带动着大鼻子轻颤,眼神坚定,却不像一个居心叵测之徒。
但这样不够!
“口说无凭,你到底有何居心,如实道来!否则,别怪我大义灭亲了。”
师父威严,一瞬出口。
少年不知何时已将惊魂令摸出,黑木尖端正指向炎三。
“炎三,你当真……唉……”
丁贵心中郁塞,没有拦阻少年。
对方可能危及小蛇山众人,他没理由再滥充好人。
而且,他同样知道,少年的惊魂刺不多,哪会随意击发。
“师伯,师父,我……唉,我实在不能透露半点,因为关系到生前所发誓言。不过,请你们放心,透光石对于你们人鬼,以及绝大多数无知的兽人鬼,仍然毫无用处……雷誓在前,我哪敢生出背叛之心。之所以想偷偷拿到此石,就是认为最好不去惊动你们,才能少掉很多误会……不想现在……我实在不能说啊,唉。”
炎三已经离席,直接跪倒在地,竭力辩解道。
生前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