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挽留。”
此刻,如期将至。
最后的一丝日照光亮已经被吞噬,除了稀疏的路灯,唯一的光就是划破黑幕的闪电,像擎天的巨兽,发散出光照,让每个人都清晰可见,无处可躲,随之又吼出阵阵轰鸣,凌厉而愤怒、哀怨而凄切,恐吓着每一个人,每一个要踏足进入操场的人!
雨停了,似乎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操场,就像是一个名利场!进去的每个人都是筹码,出来的人也没有几个赢家。
每个无辜却又无奈的人都摸索着,靠着模糊的灯光,灯光很暗,暗得就像是用笔画上去的一样。好不容易才找到操场的大门,试探着,一步步走向操场中央。
两面荧光的旗帜正随风飘扬,远远看去,就是两团带着幽怨的鬼火,对峙而立。
各分阵营,颤抖的心带动颤抖的身体,每个人都像极了吐着蛇信的蛇,尽管没有毒,但足够带来——恐惧!
安静,很安静,没有往日的嘈杂和喧嚣,连吞口水都要小心翼翼,唯恐成为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没有多少围观者,因为不论敢不敢围观的人几乎都踏入了操场成为了参与者。但依旧有几双眼睛在暗处死死地盯着这群人,视他们为玩物,或者是猎物,哪怕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华子,张扬呢?”沈茂生问曹严华。
“茂哥,张扬……张扬没在。”曹严华答道。
“你他小妈妈的,我知道他没在,所以问你他人呢,去哪了?”沈茂生气氛地说道,随之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回茂哥,张扬本来是在这的,后来走了,所以人就没有了。”曹严华自信地回答说。
沈茂生不再多说,怕自己忍不住给曹严华两个大逼斗。
另一边,年级主任有喜也面目凝重地紧紧死盯着操场的情况,随时准备着出其不意,他不能出现太早,不然就抓不到现行,也不能出现太晚,真闹出事情他可担不起责任。
两边各行其事,能动口的绝对不能动手,秉持着这一个准则,开始了恐吓,希望借此吓退敌人。
“顾平何在?”张扬高呼,借着手表的微光翻看着花名册点名,其气势如狼似虎,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
“在——”荧光绿色的旗帜下,众人齐呼,像是给相互打气壮胆。
“邢立荣何在?”张扬又是一嗓子,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却丝毫不惧。今晚,无疑,张扬就是最亮的仔。
“在!”众人好像逐渐有了默契,这次的应答短促有力,中气十足。
张扬再喊:“班璋!”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在!”。
“喂喂喂,你他小妈妈的狗日的玩意儿在狗叫什么,班璋在我这呢!”虎姐高呼一声,森林之王的威名名副其实,瞬间震慑林间的万兽。
“班璋何在?出来!出来单挑啊!”张扬又是一声。
“上!别他小妈妈的给老娘丢脸!”虎姐转头对班璋说道。
班璋本来没有打算凑这个热闹,可自己既然叫了一声“红颜姐”,这一辈子都是“红颜姐”的人了。于是乎就被虎姐硬生生逼迫来的,此刻张扬又喊自己的名字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班璋看不清楚,更何况张扬的体型并没有很突出的特征,只能摸索着向对面走过去,不过张扬一眼就看到班璋“胖”大的身躯,缓慢移动着,像是个吃撑了的毛毛虫。
“璋哥!我在这呢。”张扬借着一阵雷声的掩护呼喊着班璋。
“扬哥!你害我不是?”班璋有苦难言。
“怎么会?你是我的好兄弟!一声好兄弟,一生好兄弟!信我吗,璋哥?”张扬情真意切地说道。
“肯定信你啊,扬哥!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璋哥,跟着我,咱们两个偷摸溜出去。”张扬解释道。
“好啊,扬哥,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班璋甚至有些喜极而泣。
双方的人哪怕距离他们二人只五米远,也看不清楚局势,只能判断出二人此刻纠缠在一起,究竟谁占上风也说不清楚。
渐渐两人的家族问候更加古老,打斗更加激烈,厮斗在一起,难解难分。隐约间,两个人的身影好似消失了一般,似是被黑暗吞没了。
在恐惧的催动下,气氛已近极点,每个人都怕,可每个人都渴望赶紧动手,赶紧结束,恐惧远比疼痛更难以抵御。双方阵营的手电筒依次打开,像是执剑的猎人,没有手电筒的“路人”心中一惊,好比是受了伤的动物,只要这束光扫到谁的身上谁就会难逃被逮捕的厄运。
在灯光的摧残下,终于可以看得清楚了,模糊的清楚!
前排拿着手电筒的人在汇聚的强光下什么都看不起,后排的人倒是借着对面的光照看清了自己阵营的局势。尽管不能知彼,但至少是知己了。
经过约莫一分钟的沉默和对峙,雨珠终于断了线,为双方助势。虎姐率先开口:“兄弟们,家伙事都拿齐了吧?”
荧光粉色旗帜下的众人都没有说话,而是用桌椅板凳,以及铁鞭棍棒的碰撞声来回答!
“哈哈哈,那就来吧!”何修德故作地说道。
瞬间各种嘶吼声,夹杂着辱爹骂娘的声音此起彼伏。手电筒的灯光四射,有那么一瞬间,清清楚楚地照亮了双方。
这一瞬,沈茂生没有看见,年级主任有喜也没有看见。
只有在场的人,看得出来!
有喜听这声势,又见手电筒的灯光无序乱射,心想此刻,渔翁该登场了!
而同样见此情状的沈茂生却离开了现场!
有喜手中攥着一个开关一样的东西,势在必得地带领着几名学校保安急匆匆地冲向操场,吩咐两个保安锁紧操场大门。
有喜首当其冲,这是他一手的计划,现在就是——瓮中捉鳖的开始。
有喜按动手中的按钮,一束探照灯似的光亮马上填满了整个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