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思各异,林菱、丐叔想看到今夏母子团聚;而周雨未曾见过陆瞬,内心十分好奇,定要跟着去杨岳家看看;杨程万的心思与丐叔夫妇差不多,但他也想顺道探望儿子杨岳和孙子杨飞。
尽管距离自己家门一步之遥,可谁都不提回家的事情,都不约而同地跟随陆绎等人改道前往杨岳家。
马车穿过街头,右拐进入一条巷子,行驶约一盏茶的功夫,最终停在杨岳家门口。
此时天已全黑,月亮初升,柔和的月光洒在众人身上,宛若梦境一般。
今夏从马车厢走出来,跃至地面,想到儿子近在咫尺,她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用求助的眼神望向陆绎,好似在说,瞬儿会不会责怪我?
陆绎挽住夫人的手,昏暗中,今夏顿时觉得有股温暖力量,由夫君手中传至自己身体里,连五脏六腑都觉得和煦温暖。
就在岑福准备上前敲门之时,大门突然自己敞开,上官曦抱着位极其漂亮的“女娃娃”出现在众人面前。
“今夏、陆大人。”上官曦惊得睁大眼睛,原本她听见脚步声,才出来看看,却没想到是陆绎等人。
“上官姐姐,他是……”今夏黑漆漆的双眸水汽浮现,声音颤抖地问,“是……”
杨程万自然识得上官曦怀中正是陆绎、今夏的儿子陆瞬,连忙说道:“夏儿,这是你的孩子陆瞬。”
“是吗?”今夏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看着粉雕玉琢的娃娃,下颌尖尖,白腻的脸颊透着浅浅红晕,双眸漆亮如繁星,长长睫毛微微颤动,宛若蝴蝶振翅一般,“瞬儿,你长这么大了!”
今夏、陆绎一趟南疆,去了近大半年。忆起往事的今夏,隐约记得刚满月时的陆瞬那么小,如今转眼间这孩子都会坐了!
——
陆瞬这孩子性格像今夏,逢人三分笑,倏地见到这么多人,冲大家笑笑后,往上官曦怀中钻去。
今夏见儿子与上官曦如此亲近,心底升起一股愧疚,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瞬儿,娘亲抱抱,好不好?”
小陆瞬双手勾住上官曦脖颈,扭头瞪了眼今夏,怎么也不愿离开上官曦。
今夏脸上落寞的表情,没有逃过众人的视线,丐叔连忙打圆场:“丫头,莫要着急,陆瞬这小子跟在上官曦身边有些时日,一时不能与你相认,也算人之常情。”
“对对对,丐叔说得对。”周雨接过话茬说道,“几个月的孩子,今夏姐姐,你这几日多陪陪他,小公子肯定愿意跟你回家。”
内心激动,却一直沉默的陆绎感激地看了眼上官曦,想来定是他们视陆瞬为己出,这孩子才与“母亲”如此亲近。
望着神情烂漫的儿子,陆绎的心都宛若要化了,唇角微微上扬,双眸透着为人父的骄傲。
突然,今夏疑惑地问道:“我……生的是儿子吧!”她见陆瞬身上穿的是粉色女娃衣服,才鼓起勇气不解地问。
岑福双手作揖说道:“临去南疆之前,为了小公子安危,大人吩咐属下告诉上官堂主,有劳她暂时将小公子扮作女娃娃,好护他周全。”尽管上官曦已经是杨夫人,众人还是习惯性地称呼她上官堂主。
这时候,杨岳走出来,见到众人回来后,惊喜道:“别在门口站着,快进屋坐。”
本来天色已晚,丐叔、林菱;岑福和周雨觉得不便叨扰,寒暄几句后,纷纷告辞。
——
杨岳的儿子杨飞跑出来,牵着爷爷杨程万的手,爷孙两人进了后院。
今夏、陆绎跟着上官曦、杨岳进了院子,穿过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后,来到大堂。
八仙桌上的两盏烛火,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将整间屋子映衬得温馨而宁静。
今夏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陆瞬,暗自琢磨:怎样才能让瞬儿与我更加亲密呢?
——
天上一轮明月,宛若年年照相思!
自幼历经磨难的今夏,性格乐观豁达。她瞅着儿子的一举一动,暗自琢磨:只要看出瞬儿的爱好,顺着他喜好,还愁儿子不会认我这位娘亲吗?
娘亲?
今夏眼前浮现出一幅场景,袁大娘拉着一车豆腐,出了家门,往街头集市走去。她的心砰砰跳,为自己忘记了母亲而感到羞愧,急冲冲问道:“大杨,上官姐姐,我不在京城这段时日,我娘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杨岳憨厚一笑,说道:“袁大娘身体很好,闲来无事,她还经常来这里帮助曦儿照看两个孩子呢?只是颇为挂念你,闲下来就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夏扭头望向窗外,此时月朗风清,杨岳家院子里明亮如洗,想来夜已深了!
陆绎看穿今夏心思,出言劝说道:“今夏,天色已晚,明日再去探望岳母吧!以免叨扰她休息。”
面带失落的今夏点点头,眼角余光瞥见小陆瞬不停扯衣袖上的一朵绣花。那淡蓝色花朵绣得栩栩如生,想是孩子误以为乃真花,打算扯下来玩耍。
夏爷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朵珠花,那是她在红叶镇买的唯一发饰,淡蓝色绢花配上翡翠花蕊,带着南疆异域风情,京城还真少有此类女子发饰。
“瞬儿,你看看这是什么?”今夏手执珠花走过来。
小陆瞬抬眼一看,烛光中那枚珠花甚是夺目。他眨眨眼睛,伸出双臂向今夏讨要,虽然不会开口说话,但咿咿呀呀地宛若在抗议,今夏拿东西故意炫耀一般。
上官曦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轻声哄道:“瞬儿,让那位娘亲抱抱,就能玩珠花了。”
半岁的陆瞬很是聪明,上官曦的话他似乎听懂了,黑漆漆的眼珠透着不情愿,可还是任由今夏抱了过去。
——
今夏小心翼翼地抱着陆瞬,将珠花塞进他小手中,嗅着儿子身上隐约的奶香气息,眼泪再次不争气地从今夏双眸中溢出来,她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上官姐姐,你照顾瞬儿的大恩大德,今夏没齿难忘,请受我一拜。”
说着怀抱陆瞬的今夏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今夏,使不得。”上官曦箭步冲上来,用力拉起她,“你再这样客气,我这个姐姐可要生气了。”
小陆瞬把玩着珠花,格格笑出了声。他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却能感受到众人对他的关爱,尤其是今夏。
母子连心所言不假,小小的陆瞬就这样被娘亲用一枚珠花收买了!
今夏半年未照顾孩子,抱陆瞬有些生疏,却怎么也舍不得松手,可能是血缘的关系,陆瞬在今夏怀中玩得很是开心,一旁的上官曦都有些失落了!
烛光中,今夏望着陆瞬,眼中慈爱似乎都要溢出来;而天真烂漫的陆瞬撕扯着珠花,不时撒欢发笑……
陆绎望着她们母子,胸中涌动的柔情,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人走过去,伸出双臂紧紧抱着今夏母子……
从上官曦和杨岳的角度望去,陆绎挺拔的脊背宛若一座山,似乎再大的风浪、就算天塌下来,他都有能力撑住。
这一家三口,在经历磨难之后,终于团聚了!
杨岳夫妇悄悄离开了房间。
作者留言:终于团聚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