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请问娄老师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啊，是你啊。来来来，我在里面呢。”
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从办公室的角落里站了起来，朝门口的男生招了招手。
男孩显得有点紧张，连忙小跑几步，到了男人的身旁。
“别紧张，老师叫你来，是让你代表咱们班参加数学比赛的。”
面前的男孩听到这话，肩膀才放松下来，呼了口气。
“啊，是这件事啊老师……老师我就不参加了……”
“……是因为报名费的事吗？这次的报名费，确实有点贵。”
“……”
“没事，如果你愿意参加，老师会帮你付这个报名费用的
男孩把头低的更深了。
“真的，没关系的。老师也希望……像你这样有数学天赋学生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
“……”
“这样吧，你直接跟老师说，你想不想参加考试。”
“……想……”
“这就够了，周末来学校考试就行了，到时候会出名单的。好不好？”
男人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嘴边的胡茬堆在了一起，挤出了一个微笑。
“那……谢谢，谢谢老师，我回去跟妈妈说一下，之后会把报名费补……”
“唉唉唉，不用不用，好孩子，快回去上课吧，记着来考试就行。”
男人扶着男孩的肩将他送出了办公室。
“那谢谢老师了，老师再见！”
“嗯，快回教室吧，记得好好准备。”
见男孩头也不回的跑远了，男人回到了办公室，关上门，在屋子内走了一圈，确认没人之后，回到桌旁，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喂？哪位？”
“是我，老娄。”
“怎么不用座机？一看这个号码，我都没反应过来。”
“小心一点嘛，不是什么坏事。对了，还记得我跟说的吧？”
“诶呀，记得，咱孩子的事我能不记得。放心，我会办好的。”
“这没问题，我信得过你。我已将安排好了，你到时候就安排在十四考场吧。都安排在一起，到时候方便。”
“没问题，你有要求直接说就是了，这是都是我来管的，好弄。”
“千万要小心一些。”
“怎么？还信不过我？”
电话那头的人显得有点不高兴了。
“哈哈哈，是是是，周末办完请你喝酒。”
男人连忙尴尬的笑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到时候，你随意……那就这样吧。”
男人随即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成绩单。
“……徐志，高一，三班，数学分数：98，年级排名：3……”
“徐志……但愿这小子还能够考这么好……”
男人用手指依次缓慢地敲击着那张成绩单，低声地说道。
“妈妈，今天老师找我谈话了。”
男孩走到女人的身旁，女人并没有看他，依旧注意着摊位上炒锅，一手翻炒，一手抓调料。
“……哦，是嘛。”
“老师让我参加学校的数学考试。报名费……一百二十块……”
女人听后，手里的锅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叹了口气，接着又翻炒起来。
“那……你答应了？”
“答应了……不过老师说，我不需要交报名费用，他会帮我付的。”
“……明天……你从床下拿一百二十块钱……把钱，交给老师”
“可是……”
女人又向锅中倒入了料酒，嗞嗞的响声，以及激起来的火焰打断了他们的话。
过了一会，男孩蹲下来开始帮忙择菜。
“可是……他周末回来怎么办？”
呼……嗞嗞嗞……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只管好好学习就行了。”
呼……嗞嗞嗞……
男孩默不作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继续择菜。
周末如约而至，男孩背着自己的破书包来到了学校。
他挤入人群当中，在门口的告示板上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徐志……三楼308教室……十四考场……8号”
看罢，他一点一点的挪出来，朝旁边的那栋楼跑去。
“308……308……啊，这里。”
男孩走了进去，发现里面人数不多，应该是最后一个考场，人数达不到一整个考场的标准，零零散散摆了十几张桌子。监考老师已经在讲台上坐着了。
男孩在校园里见过他，这个人经常出入于办公楼四楼的校长室、监控室以及娄老师所在的办公室，男孩时常向他问好。
“这里是十四考场，没走错吧？”
讲台上的老师向男孩问道。
“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徐志，徐志摩的徐志。”
老师用手指点着名单，向下慢慢移动着。
“好，8号，我面前这个位子。”
男孩把包放在了门外，拿着一些文具就进来了。
面前这个男人十分高大，身宽体胖，完全像是一头熊，他穿着简单的淡蓝衬衫，黑色的西装裤，一种老官场的样子。
随后不久，考场的人就到齐了，老师重新让他们到门口检查，依次进入了考场。
“我是这……监考……我叫陈……接下来……考场的纪律……”
男孩手心冒汗，他坐在讲台下，听着台上的人说着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记得，他甚至忘记了监考的名字。
“好，接下来，我们开始分发试卷。”
听到这他才回过神来，接过试卷，深吸了几口气，便开始浏览题目，让自己进入状态。
监考看看表。
“好，开始答题！”
“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没有缺考，应该没问题。”
“嗯嗯，麻烦你了。孩子没什么本事，只能咱自己想办法帮他铺路。”
“欸，什么话，考完试，可不能这么说了。”
“对对对，你说得是。”
说完男人朝对面那人递了一根烟。
“欸，不行，监考呢，不合适。”
“那行，办好了，我再好好感谢你。”
“没问题，我再确认下……那个叫徐志，是把他的卷子改一下是吧？”
“对，你只需要改编号就可以了，其他不用管。”
男人点点头，若有所思，。
“放心吧，都是咱孩子的事，那我先回去了。”
那人再次带上挂牌，洗了洗手，从厕所走了出来，再次回到了十四考场。
厕所内的男人，整了整衣领和袖口，重新带上自己巡考的挂牌，走了出来，路过了十四考场的门口，向屋内的监考点了个头，又看了看，正在演算的徐志，淡淡的一笑，慢悠悠地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