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的张扬逆风跑来,发尖随风飘动,发根之间还残留着为数不多的水分。
“璋哥,看,好东西!”说完,张扬将背后用竹竿串起来的两条烤好的巴掌长短的草鱼和一只肥鸡摆在班璋眼前。
“扬哥,你去哪了?”班璋嗫嚅地说道。
“这不是搞好吃的去了嘛,璋哥。”张扬面带歉意地冲班璋笑着。
“这些是哪里来的,扬哥?”班璋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这只鸡,是偷来的;这两条鱼嘛,是摸来的。”张扬炫耀起来的样子就像是穿得光鲜亮丽的邹忌在问妻子“吾与徐公孰美”一般。
“扬哥你从哪里知道这里有养鸡场的?”
“嘿,我给你说,璋哥,就凭咱这鼻子,我顺着味就过去了。”说完,张扬腾出手来扳一下鼻子,感觉是要变身为风鹰铠甲。
“扬哥,细细说来。”班璋看见张扬瞬间就有了兴趣。
“没问题啊,璋哥,不过你还没有吃饭吧?”张扬关心道。
“你怎么知道的,扬哥?”
“璋哥,不是你亲口说的有你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吃的嘛。我都没有吃,你肯定也不会吃独食。”张扬自信道。
“知我者,扬哥也。”班璋为张扬对自己如此信任而深受感动。
“坐,璋哥,咱俩边吃边说。”然后张扬递给班璋一条稍稍大一些的鱼。
“璋哥,不是我说,咱班爸真……”张扬说到此犹豫不说了。
班璋宽慰张扬道:“没关系,扬哥,你尽管说。”
“咱班爸真不是个东西!”张扬怒哼一声。
“他就一直那个德行。他给你说什么了吗?”
“他说,让我离开璋哥你,这怎么可能嘛,咱俩这兄弟情谊,如金似铁,如胶似漆。”
“然后呢?”
“之后我就不理他了,接着我就闻到一股恶臭味,很快啊,我丝毫没有犹豫,即刻断言这就是粪便发酵的味道。要搁在其他人身上,肯定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可咱是谁啊,所谓有虎子的地方就必然有虎穴,所以咱就猜附近也肯定有养殖从场!”
“妙!扬哥!”班璋欢欣雀跃,拍手叫好。看到班璋这样,若是换做其他人必然就是志得意满,不知所以。可张扬就能从中读出班璋的需要——班璋能够拍手叫好,肯定手中已没有剩“鱼”,随即连竹竿和肥鸡全都拿给班璋。
“扬哥,你……真好!”班璋竟有些感激涕零。
“小事,璋哥,谁让咱俩是好兄弟呢。”
班璋接过肥鸡,激动地说道:“扬哥,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先吃为敬!”说罢,班璋就抱着连鸡带竿一起啃起来。
“然后我就在附近观察情况,趁机偷鸡。不得不说,这养殖场喂的鸡还挺多,既有贵妃鸡,还有芦花鸡,还有山鸡。”
“扬哥,这你也懂?”
“瞧你说的,璋哥,我略知一二吧,都是些皮毛。贵妃鸡羽毛比较茂盛,打眼一瞧,长得就比一般的俊。这芦花鸡呢,肌肉结实,脂肪少 ,最重要的是可以滋阴补阳呐。所以咱就挑了只芦花鸡。”
“怪不得呢,扬哥。吃完你带的芦花鸡,我立马腰不疼,腿不酸了,甚至是连生物上芦花鸡的基因型以及显隐性基因都豁然开朗了,多亏扬哥助我。”班璋不着边际地称赞道。
“最刺激的就是我摸进围栏的时候,我首先相中的就是一只肥芦花鸡,就待我正要伸出正义之手帮它脱离束缚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谁?主人?”
“不,男人!”
“男人?”
“对!这肥芦花的‘男人’。而且不是一只,是一群!”
“当时一定很险吧?”
“那是!你不知道,这一群鸡,怒发冲冠,各个的鸡冠都立起来了,而且全都是怒目盯着我。”
“害怕吗,扬哥?”
“你想,璋哥,这可是一群鸡,各个斗气似地看着我,斗鸡眼谁受得了啊。”
“然后呢?”
“按理说,咱作为高级动物,实在不应该和这些小鸡崽子计较,显得咱没有格局。所以我就把肥芦花留给这些小鸡崽子慢慢享用了。”
“给你点赞,扬哥!”
“既然这样,那心想我换一个目标就好了吧。就转眼看到旁边的另一只芦花,我愿称之为花芦花。”
“怎么样?”
“我正打算伸出正义之手,突然,又是一阵杀气!”
“难不成也是‘鸡花’一位?”
“看情况倒极有可能,因为当我刚把目标转向花芦花的时候,肥芦花振翅跳起舞来——《鸡你太美》,疯癫至极,就差打鸣了。我本以为这肥芦花和花芦花必然有仇,看来有戏,不成想又是那一群鸡,半怒睁着眼,如果刚才是明示“你敢动肥芦花试试!”一般的恐吓,这次就是“不行,不要动花芦花啊”求饶似地敢怒不敢言。”
“看来这花芦花就是这群鸡的小情鸡咯。”
“璋哥果真慧眼识鸡。”
“那又该怎么办?”
“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我真的选中花芦花,那一群鸡打起鸣来非得把主人叫来。”
“扬哥所言极是!”
“那我只能挑一个又丑又瘦的鸡,有一只总好过没有不是嘛。”
“这次又怎样?”
“真是祸不单行,这瘦芦花是肥芦花的亲妹妹,是那一群鸡的小姨子!我当时都快要崩溃了,再想到璋哥你还在等着我,我必须尽快做出决断,快刀斩乱麻。”
“所以扬哥你最终决定?”
“人,可是世上最具有智慧的动物,而我张扬,可是人里面最具有智慧的,当我发觉这是一个庞大繁杂的家族血脉体系之后,当即发现其家族命门——小鸡崽!”
“高!实在是高!”
“我也算是急中生智,加之一些好运气,随即挑出我所要的鸡仔。当时肥芦花都快急死了,而那一群鸡,各个气势汹汹,竟然为了不知是谁的种的鸡仔开始内斗,全都拿出看家本领。见状,肥芦花气昏在地,花芦花和瘦芦花赶忙去拉架,其他的鸡,各个扑腾着翅膀看热闹。我趁乱携肥芦花就出来了。”
“扬哥,威武!还有嘛?”班璋眨巴这眼睛。
“然后就是咱今天吃鸡!”
其实,张扬还隐藏了些情节。当鸡群发了疯,鸡主人自然出来瞧瞧,打眼就看见张扬每只手拿一只鸡,每一个肩膀夹一只鸡,随即大喝道:“谁,哪里来的狗崽子?”
张扬给吓了一跳,夹着的一只鸡顺着胳肢窝就滑下去了,边跑边大喊:“小爷班璋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