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顿酒足饭饱之后,班璋用稍干净的手背擦了擦嘴边的残渣,心里有些羞愧——张扬辛苦偷来的鸡,他自己却是一口都没有吃上,全都进了自己的肚皮。
“璋哥,不然咱俩找个阴凉小憩一下下?”张扬有些不怀好意地怂恿道。
“可是……”班璋多少还是有些犹豫的,这么多年对班越城的唯命是从似乎已经刻进DNA里去了,成为自己身体内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长大,对吧,璋哥?”张扬并没有打算放弃。
班璋转念又想,是他班越城不给我饭吃的,而且还让我在这等着。好,既然这样,那你就自己辛苦一下吧,反正之前也都是你一人做。索性二人真就决定“摸鱼”。
“我听你的,扬哥。”班璋最终决定。“不过这种天气恐怕找个阴凉也不会很阴凉的,不如扬哥你教我浮水吧。”
“完全没问题啊,璋哥。不过咱这有没有深一点的水坑?”
“这我还真不清楚,但扬哥你刚刚摸鱼的那个水坑不行吗?”
“璋哥,还真不行!就我摸鱼的那水坑,你就算躺在里面你的小肚脐也会露出水面的。”
“哎,还挺遗憾的。”班璋说着,动手就摸起肚脐眼来。
“不过那里的树比较多,再加上有水,肯定比附近这些地方都要凉快的多。咱去瞧瞧也好。”
说罢,二人携手同行。
另一边,班越城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心里也逐渐有些后悔,抱怨自己无非就是想给班璋一个教训好让他明白学习是多么的轻松,谁又能想到今天这么热,自己又不能歇了明天再来,岂不是让他看笑话了。摇摇 牙,坚持坚持就结束了。
班越城的动作依旧是鱼戏莲叶间一般敏捷灵活,可是尾巴渐渐有些摆不动了,甚至出现注意力不集中,动作不协调的现象,多次都不能对玉米一击必杀,似是有些中暑的迹象。
这可怎么行,班璋又不在这,自己又深居此中,真出了事就不是闹着玩的。即刻就停下游身之步伐,借着玉米杆撑起的丝丝凉阴缓口气来。待头晕逐渐纾解了之后,一摇一摆地走出玉米林去喝口水。
刚出来就看见班璋和张扬打这边过来,神经随即紧绷,进入戒备状态。挺挺腰背,装作没事人一样,可不能在两个毛孩子跟前丢了面。
张扬根本都不正眼瞧班越城,只有班璋接着和张扬对视之后摆头的瞬间瞄一眼班越城。
两人都没有理会班越城,说说笑笑一起走进来玉米林。
此处便可省去三千字,总之就是待夕阳凉下来,整块地的玉米都掰得差不多了,随后就用张扬最为熟悉的尿素袋子从地来把玉米拉出来装到三马车上。
稀稀落落,虽然一起“共事”,也根本就没有言语上的交流。
班璋和张扬躺在杂放地歪七扭八的玉米堆上,身体的骨头、肌肉如水一般填合进其中的间隙之中。
抬头望着渐变的天空,灰蓝色的云越过浑圆温和的晚阳,形成一条天路,最终隐没在天际之间,远处的行道树似乎也化身为通向天宫的一级台阶。
晚饭还是班璋动手做的,不过自班璋见识了张扬烤鸡的技术后,才放心让他给自己打下手。
虽不算丰盛,不过量倒是很管饱。饭桌上班越城依旧不发一言,张扬和班璋也只好忍着点不能太过放肆,话虽是不多,不过一直在互为对方夹菜的时候眉来眼去。
“扬哥,今晚和我睡吧?”
“铁定啊,璋哥,难不成……”张扬斜着眼暗示了一下班越城。
安定下来之后,张扬在房里四处摸索晃荡,最终注意力还是停留在全家福上。
“璋哥,你妈也太嫩了吧。”张扬随口说道。
“扬哥,警告你不要跟我提她,任何事,都不要!”班璋看起来有些神经过敏。
张扬眼看情况不对,立马就认错:“不好意思,璋哥,你的嘱咐我扬弟记下了。”
班璋没有开口,只是点头表示默认。
见状张扬随即开始哄娃模式,说道:“璋哥,你别生气了,我给你讲讲我怎么来的行不行?”班璋依旧嘟着嘴。
“这说来话长,那天你离开以后,我又找过班主任‘梁子’,坦言告诉他视频当天的情况,可他非但不信,还污蔑我说是你逼我就范的,我当时就急了,直言告诉他如果璋哥你不来上课,那我张扬也不会‘独活’的。谁知道梁子告诉我说两个都不来岂不是一举双得,我恨得咬牙切齿,可也没有办法。不过璋哥你放心,这个梁子我是和梁子结下了,早晚我会还回去的。”
班璋还是没有反应,不为所动。也罢,张扬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就我来的那天,呸,就今天。回了宿舍一趟,上个厕所吧,结果……”接下来的内容张扬不堪说。
“四婚?”班璋低着头,眼珠滴溜溜地转,嘴角浮出一丝暗笑,神色就像是放了屁还被人称赞有力道一样。
“所以啊,璋哥,你可怜我命途如此多舛,就原谅我吧,好不好?”张扬柔声说道。
班璋回眸一笑,又娇羞地转过头去。像是再说“算了,原谅你了,可又没有完全原谅,你还要再透露更多哄我开心。”
“这样吧,璋哥,咱给你讲一讲咱感情上的那些事儿,要不要听?”张扬施计诱惑道。
班璋听后连忙点头,像是触电了一样。发觉自己还在生气中一瞬间就故作矜持起来,缓缓摆头,好像张扬刚刚的提议只是无奈之下的备选,不满自己的心意似的。
“说起咱的感情故事,可就要追溯倒上一个年代。”
张扬遥想往事,缓缓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