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手持黄金权杖,试图击落在空中旋转的阴阳伞,但只要一靠近,脑袋就疼得厉害,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要伸进她的脑海,把她的灵魂揪出来。
就在祝荣真准备出手阻拦的时候,天色一暗,云层上方有一个朦胧的黑影慢慢落下,竟然是一朵巨大的黑莲。
黑莲缓缓落到阴阳伞之上,相互摩擦,将它逼停。
图擎天等人如同喝醉一样,原地转了几下,晃着脑袋,回到真实世界。
看到这朵黑莲,四周一片喧哗。
又是一件不朽秘宝,而且是所有秘宝里排在第二位的“遮天血莲”,是图家的镇家之宝。
图家可以把控天族,遮天血莲功不可没。
空中,遮天血莲慢慢变小,飞入天御宫,落在一个男子手上。
图霸业站在一头巨大的血蝙蝠背上,手托遮天血莲,出现在宫门口。
祝国忠收回黑伞,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如临大敌地看着对方:“你打伤了祝显,我们只能以牙还牙,这件事你告诉我怎么解决?”
他的年纪可以做图霸业的爷爷,辈份极高,可是面对这小子,没了平日里的底气,饶是他脾气暴躁,目中无人,但在某些时刻,也会莫名的漏气,比如现在。
一个粗浊的喘气声从血蝙蝠嘴里喷出,带着一丝不友好的笑意。
这头半步破天的血蝙蝠拥有极高的智慧,自从被图霸业收服,学会了趾高气扬,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低人一等。
图霸业跳下血蝙蝠的背,缓缓走向祝国忠。
四周的气氛压抑而凝重,没有人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凝视这位星洲第一天才深邃犀利的眼睛。
他在路过秦月的时候停了一下,随后往前走,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秦月摸了摸星石手链,这是图霸业给她的订婚信物,以为对方要说什么,没想到连正眼都不瞧过来,很是失望。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率先开了口:“以大局为重,别……别冲动……”
今天这场冲突在她的预计之内,凡族不是善茬,不会忍气吞声,只是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是出乎意料的。
想到昨晚舞会,那个神秘人让她替图家站台,不怀好意显而易见。
两件事串联起来一想,秦月意识到今天不能鲁莽,看到未婚夫出现,怕他一冲动给人当枪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远处刚刚恢复神智的图擎天没有阻拦,他刚才很狼狈,心中有怨气,想借图霸业的手,替图家争回颜面。
边上的图升欲言又止,作为生意人,他权衡了利弊,不希望图霸业出手,生怕这个堂侄不知轻重,进一步恶化两家的关系。只是他不敢说话,在图家敢命令图霸业的人屈指可数。
围观的人开始后撤,给他们腾出空间,张思清和东方揽月这些刚刚加入战斗的悄悄溜走,这种级别的打斗,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
就在万众期待的大战一触即发时,图霸业突然转身离去,带着血蝙蝠消失不见。
来去匆匆,来去无声,如果不是那朵黑莲、那头血蝙蝠,大家都怀疑这位星洲第一天才是否来过。
有失望的,有庆幸的,大家各怀心思,在一边静观。
就在刚才,只有祝国忠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对方深邃的眼眸让他感觉到了星辰大海,这是属于王者的眼睛,祝国忠很确定。
他是星洲少数与王者接触过的人物,还不止一位。
王者的眼睛有一个特点,会让你看到星辰与大海,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其实雷明的眼睛也是如此,只是秦月当时实力太弱,捕捉不到这些东西。只有到了破天境五星之上,才有能力辨识。
祝国忠想不明白,对方明明与他一样处在七星破天境,刚才却有一种无法拒抗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圣体?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与图霸业接触,在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祝国忠战意消散,冷哼道:“大选在即,这笔帐,等大选之后再找你们算,走……”
这次祝家和图家算是两败俱伤,祝显退出大选,还损失了五位大神通境的高手,而图家被人打上门,看似退了敌,天族的颜面却没有保住,声望骤降。
真正的大赢家是秦月。
她刚刚回到明月楼,各种请帖和拜帖蜂拥而来。位于南城负责护卫队招募的部门收到了十几万人的参军申请,很多人抢着加入池家军和莫家军。
大战在即,星洲的武者若要参战,必须加入某支军队。现在池家军和莫家军还有名额,几个小时之内,参军申请超过了十万。
这两天,秦月与各大家族频繁往来,为自己拉票,也为护卫军招兵买马,还做成了好几笔生意。
很多家族传达了希望联姻的信号,一些青年才俊向秦月表达了爱慕之情,让秦月这个情感小白有些无措。
这种非常态化的社交持续了两天,让她异常疲惫。
明月楼位于普里帕斯山的山脚,从这里仰望这座万米雄山,光辉耀眼,如同一颗张灯结彩的巨树,环绕着密集而璀璨的霓虹灯。
秦月坐在明月楼空旷的露台上,望着星光点点,一个人喝着闷酒,脑海里闪过几个人的影子。
有雷明,有穆东,也有图霸业。
这三个男人在她心中都有一个位置,但她分不清每一个位置代表的是什么。
秦月对雷明存有深深的眷恋和依赖,是这个男人带着她走向光明,帮她脱离泥潭。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希望,是她仰慕的玉树雄山。
他的影子一度填满了她幼小的心灵。
她十分想他,深夜人静的时候想他,碰到困难的时候想他。
但,这种思念是爱吗?
她不知道,因为师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离去”,现在她长大了,她期待他“回来”,又害怕他回来,因为她的心里住进了别人。
这个人是穆东,也是图霸业。
她对穆东更多的是感动与感激,一个人为什么能对另一个人那么好?不求回报,默默地守候与付出。
我爱他吗?秦月一直在问自己。
接下来是图霸业。第一眼看到他,让她心跳加速。他伟岸的身影,冷漠的神色,棱角分明的五官,披肩的长发,每一个细节,她都牢牢记得。
他的一举一动,牵动她的喜怒哀乐,这是爱吗?
一阵寒风掠过,掀起她的长发。
那道纤细高挑的背景,透着一丝淡淡的孤寂。
这些年她起早摸黑、奔走各地,很少有时间静下心去想一些事情。
她的身边不缺做事的人,不缺拍马屁的人,不缺天天围着她转的人,也不缺可以陪她说话的人。
只是,夜阑人静时,曲会终、人尽散,她只能一个人呆着,说不出的寂寥孤独。
秦月喝尽杯中酒,仰望星空,微醺的脸蛋泛起一抹红晕。
三个男人,怎么选呢?
爱情,又是什么呢?
此时此刻,她没有答案,因为她在等一个人回来,她要感受一下,他们之间能否擦出火花,她能否为他哭为他笑,能否为他肝肠寸断。
思量间,一个小小的影子出现在她身后。
“姐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冯羽看到地上一堆酒瓶,好奇地问着,“姐姐,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有烦恼事吗?”
秦月抹去眼角的泪痕,挤出一丝笑容:“姐姐想……想家里人了。”
“姐姐和我一样,都没了家人,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冯羽扑闪着大眼,一脸期许。
“恩,我们是家人……”秦月把他揽入怀里。
冯羽开心得又蹦又跳,抓起一只酒瓶,放在嘴边。
这一幕,把秦月的思绪带到了九十多年前,记得当时自己也是这么喝酒的,最后被师父劝阻了。
“别喝,你还小,长大了再喝。”
她温柔的把酒瓶夺了下来,怜惜地摸着冯羽的小脑袋。
“小东西,你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喝酒了。”
“恩,我要长大,我要变强,我要保护姐姐。”
酒后的秦月,多了一丝柔情,半红半湿的眼眸闪着星光。
“我这么厉害,哪用你保护?你别给我惹事就行。”
“恩,我很听话的,不惹事。哦对了,莫英姐姐让我来叫你,明天参加大选的礼服已经送来了,让你下去试一下。”
为了这次大选,秦月订了十套礼服,出自星洲鼎符盛名的几大设计集团。每套礼服的制作费用高达500万星币。
有典雅素净的,有性感妖娆的,有华丽富贵的,有前卫时尚的。
这些礼服以天族的传统服饰为基础,进行创意设计,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在明月楼的礼堂,挂着十件礼服,柔和的灯光打在上面,只要是女孩看到它们无一不激动兴奋。
每件礼服边上有一个玻璃柜,摆放着与该礼服搭配的首饰,每套价值千万。
秦月徘徊许久,相中了一套雪白的礼服。
这件衣服乍一看平淡无奇,走近一瞧,工艺精美,一针一线都是用玄石打磨成的线丝做成,让人叹为观止。
这件礼服的颜色会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化。净白、粉白、蓝白、紫白,以白色为基底,添上不同的点缀色,让人叹为观止。
而且这件礼服还是一件防御装备,由玄石打造,可以抵挡炮火,以及小神通境的攻击。
秦月试穿了一下,感觉整件衣服贴着身体,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尽收眼底。
这种服装在星洲没见过,有点像雷明那个时代的旗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秦月很羞涩,觉得这种风格更适应火凤凰。
偌大的礼堂只有三个人,莫英和冯羽左右相陪,其他人都在养伤。
冯羽好奇地围着秦月转了一圈,点头道:“好看,真好看,就这件了。”
秦月没有理会这个小屁孩,看着莫英,询问她的态度。
莫英露出羡慕的表情,啧啧称赞:“好美,这件衣服好有创意。会长,你身材这么好,有肉的地方有肉,没肉的地方没肉,很适合呀。”
冯羽的小脑袋靠近秦月,好奇地问道:“什么叫有肉的地方有肉,我们都有肉呀,谁没肉?”
他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肉乎乎的。
两个女人瞥了他一眼,当他不存在。
秦月对着镜子不停摆弄,整整纠结了一个小时,又在莫英的协助下,把配套的首饰穿戴起来,越看越喜欢,于是定了下来,就这件衣服了。
而此时,边上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冯羽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