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喜!顶着暴风雪拽着赵虎连奔数步,在到门口时,“嘭”的一声,我们趴在了地上。
使了浑身的解数才爬起来,跌跌撞撞把木门撞开。心脏剧烈地跳动,我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好半天呼吸才平稳。赵虎拖着一条腿也爬了进来,后面的三个人鱼贯钻进木屋。
我和张贤把赵虎抬到了一张木床上,从背包里拿出了备用的纱布和止痛药。
关好木门,升起了火。
幸好有这个木屋,要不然我们将会命丧雪山。
木屋里肮脏破旧,很久没人住了,但非常宽敞,两室一厅,有一个厨房和一个像给小孩住的屋子。
赵虎躺在冻的硬邦邦的床上,不停地哼唧着。我几个人没一个懂医的,爱莫能助。
我能做的就是打电话联系老板,让他们赶紧来山里救赵虎,时间长了他就得截肢了。但完全没有信号。
冰雹砸在木门上,好似成群结队的野兽在撞击城门。每一次的撞击声,我的心脏跟着剧烈地抽动。
李华伸了个懒腰埋怨道:“真是倒霉啊,第一次爬雪山就被困了。你说这暴雪不会下个七天七夜,我们最后饿死吧?”
张贤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乌鸦嘴别胡说八道。大二那年,本来要去考察的,你说下大雨,结果就真下了。”
李华笑了笑说道:“哈哈,真要是能那么准,我就去当半仙了。”
赵虎抱着腿呻吟道:“你们赶紧想办法啊,我的腿疼死了!”
我叹气道:“电话打不出去,这么大的暴雪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只能等到暴风雪结束了。”
赵虎发起了高烧,好在有火在,他没一会就睡着了。
我四处走动观察木屋,墙壁上蒙上了一层灰土土的冰霜。屋顶几根冰溜,闪耀着锐眼的寒光。
客厅正中间的墙上挂一个奇怪动物的标本,通身灰白,像是鹿又像是熊。
我看不出端倪,走到了那个狭小的房间里。屋中有一张四方的木桌,上面放着一个黄白色的纸。说放着不如说是嵌在桌子里,硬邦邦结了冰。这张纸就好像冻在冰川下面的藏宝图一样。
纸上画着一幅诡异的图画,我以为是这家小孩顺手的涂鸦,可一看之下,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上面画着的一个线条凌乱的怪物,在吞噬着一个人!
现在小孩都看些什么动画片,怎么能画出这么恐怖的图画来。
地板也是木质的,因时间久了变的粗糙破旧,我踩在上面,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很让人烦躁。
到了夜晚, 暴风雪还没有停。
我们中午没有吃饭,各自吃从登山包里拿出了零食,大家疲惫不堪,靠在墙角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暴雪仍旧呼啸不止。
赵虎的止痛药过效了,疼得死去活来。我们看着十分心急,但也没有办法。
零食带的本来就不多,今天一天我们都吃光了,肚子不停地咕咕的叫。
又到了夜晚, 大家都扛不住了,李华捂着肚子不停的来回打转,喊着:“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他忽然朝我走了过来说道:“山哥,走的时候我在你包里装了两块巧克力,快给我一块!”
我的包里确实有两块巧克力,当时还疑惑是谁放的。但现在我不想给他,外面的暴风雪一直不停,要是明天还不停的话,这两块巧克力没准能顶一顶。
我表现出疑惑的神态,假装思索了片刻说道:“啊,那两块巧克力,昨天我就吃了啊。”
李华身高一米七,留着一头短发,身材干瘦,一双虎牙能体现出他的活泼乐观来,但也能体验他易躁易怒!
李华充满期待的神情瞬时变的落寞,他焦躁的走开了,屋子里无辜的瓶瓶罐罐却遭了殃。
他们埋怨赵虎爬什么山.......赵虎也没心思和他争辩。
望着门外无休止的暴风雪,我感到了惴惴不安。
深夜永远不会迟到,今天且格外的漫长。
门外暴风雨的劲头一点没有减小的意思,甚至更加猛烈,就像门外发生着两军在交战,厮杀震天,咆哮如雷。
木屋好似在战场中的乐土,外面声音再大,仍旧宁静安和。也因如此,屋子内的一丁点动静我们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在我睡的朦朦胧胧的时候,身旁忽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本以为是老鼠,就想拿东西砸它,可当我一睁眼,顿时呆住了。
屋里的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借着窗缝的柔光,我看到了赵虎下了床!
他竟然站起来了!
他不是腿摔折了吗, 怎么还能站起来!
赵虎挪动着步子朝最近的张贤走去!
我瞪大了眼珠子,在黑暗中一动不敢动的盯着他。大气不敢喘,深怕一个呼吸,就能暴露自己在偷窥着他。
暴风雪的呼啸声猛烈狰狞,惊得万物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我很小心,但赵虎还是感到了我的目光——忽然转过了头!
自我保护的本能,让我立即闭上了眼睛,全身僵硬地像颗木头,眼皮开始剧烈地抽动。
但等了半晌,并没感到有人过来,我又睁开了眼睛,发现赵虎正蹲在了张贤的身旁,头贴到了张贤的面前,张贤丝毫没有察觉!
他在干什么!
明明断了腿的人怎么能正常下地走路?!
我忽然想起,在桥上消失的赵虎,他明明惊叫一声,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前面?
他绝对有问题,我必须叫醒张贤,叫醒所有人!
就在我想大喊的时候,赵虎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来到了李华的身边,也是做着同样的动作,又到了周方的旁边。
最后,朝我走了过来!
我瞳孔骤缩,忙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