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城,城西。
一条条巷子中藏有一家只有是当地老人才知道的一家叫花鸡老店。
这店在建城的时候便存在了,如今已是第三地传承,老板在城中心开了一家分店,但只是挂个名,自己仍旧在本店。
真正的老饕还是随着香味找到这家本店,老板很乐意招待这些食客。
今年除去以往的熟客,还多了一位很是年轻的身影。
“李公子,今日又给你那小娘子带叫花鸡?”老板调笑着,自从一周前,每日这个年轻人雷打不动的都会来此处买叫花鸡。
李流影点点头,夸赞道:“我家那位只爱您家的,虽说叫花这样手艺没什么技巧,但您家的味道就是会领先于其他铺子,或许我能找到您家,正是应征了那句俗语,酒香不怕巷子深吧。”
老板笑道:“你小子倒是有品位,改天来喝一杯如何?”
李流影摆摆手,看了眼四周,小心的说道:“我家那位管得严。”
老板露出一个同情的眼神,随后点点头。
李流影拿起荷包,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直至穿过扭七八拐的小路,到了一处小院。
李流影走进小院,院里有一娇俏等候着他。
那娇俏见到来人,发出嬉笑声:“相公,欢迎回来!”
是东方雪。
‘李流影’将面皮扯下,正是楼长风。
半月前他便打算换个身份在民间调查。
但楼长风的容貌实在太惹眼了,要是被周仁听到什么神似“楼大侠”的奇人之类的消息可就不好办了。
索性直接制造了李流影这个易容面具。
他慢慢以这个身份慢慢收集着最近流传于民间的一些恐慌,
得到了这么几条消息。
兰城的流浪汉全不见了。
一名叫做王为民的官府侍卫全家上下五口,皆是惨死于家中,似是鬼怪所为,因其死者没有伤口,面部均是惊骇而死。
牢狱里关押的犯人全遭了“报应”
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闹鬼事件。
常頞为此找了几个很有名声的道士,却是没有一点用,而那些道士无一例外全部死亡。
人们提出要保护好常县令,以防被鬼怪所伤,如今常頞的府邸灯火通明,无不时刻有人在巡守着,倒还真没有出事。
但是只有楼长风知道这些大概都是这常頞所为,因为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多,常頞的野兽虚影也开始逐渐凝实且愈发狰狞
而民间的说书人便是将这几件事说得唾沫横飞,巴不得所有人知道,虽说这样强化了人们的安全意识,但有些传得离谱的谣言也在人们之间相传。
短短一周,如今整个兰城从蒸蒸向上变成了人人自危。
楼长风的大部分消息也是从一名叫闻言的说书人口中得来,再加以验证确认的。
就在楼长风准备晚上潜入停尸房,研究其真正死因时。
周围的邻居告诉他,他家里的有个小媳妇在等他。
回到家一看,正是东方雪来了。
不知道白鹤师父是怎么同意她的。
他向邻居解释道,这是他的小妹。
看着东方雪亲昵的动作,邻居们笑而不语。
继续解释只会越抹越黑,索性不再解释。
东方雪来了之后,这每天一只叫花鸡的习惯便养成了。
但很多计划也被打乱了,本想把她送回去,在其哭闹和邻居的议论之下,这个想法不了了之。
时间回到现在。
楼长风的计划已经完成大半,剩下需要考虑的事只有如何杀掉常頞。
这县令一天到晚出行都有大群人跟随着,暗杀实在不可能,也不知其战斗力几何。
但是越拖只会愈加不利,并且他也可以通过嗅觉判断我的位置。所幸他应该觉得我不知道后面这条信息。
希望能利用到这一关键。
看着拨开荷叶,吃得满手流油的东方雪,楼长风眉头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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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里楼长风的动作行踪,常頞基本上都知道,本想找个机会动手解决楼长风。
身边随时守候的侍卫却成了最大的阻碍。
根本找不到机会动手,这几日也没办法出去觅食。
实在是很烦人啊。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露出真身开始屠城,而是这样畏畏缩缩时不时搞死一两个人来进食。
这就也同要扯到气运这一说,原本五感皆是属于黑衣候,但各种原因竟是散落开来。
而其余四感一旦作恶,这些死去之人的气运便会一丝不差的流到黑衣候身上,直到将其作恶的四感夺回。
简单来说,每吃一人,黑衣候对于自己的威胁就多一分,直到夺回感官才会消散。
而常頞正是以情绪为食,早年间诸葛智还在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刽子手,在刑场上吞食死囚的临终怨恨,在挥刀碰到其脖子前一刹那,发动能力将其致死,以吸收绝望等一众情绪。
而在人们看来,只不过就是被砍死而已,至于那副惊悚的表情,可能就是被这利刀阔斧给吓到了。
但他也只敢在极其偏远的小镇上工作,一个月都不见得有几个人送过来砍头,饿的他浑浑噩噩。
直到诸葛智死去,便摇身一变,成了兰城的新县令。
两年间,他为兰城奉献,吸收了两年的正面情绪,但这种正面情绪对于他,无异于喝金汁,只得时不时拿两个乞丐果腹。
偶尔制造几起诡异事件,但最后全是找个道士做法,便不了了之。
他原本想着不如这样苟活下去,直到楼长风的出现。
这个新任黑衣候,实在是太过稚嫩,一点威胁的气味都嗅不到。
于是他果断不再畏畏缩缩,大肆吞食。
即便让这黑衣候几份气运,又能如何呢?
至此,他首先解决了那个尽责的侍卫,再开始在民间制造恐慌。
但他低估了人们的团结,吸食到的负面情绪远不如团结起来产生的正面情绪。
而那黑衣候每日观察走动,惹得他更加烦躁。
是时候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