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朱云震依然如故,既不开口,也无举动,他面前一滩镁血,那皎洁的月光在鲜血上,令人触目惊心。
大宝走了过去,欢畅无比,高声道:
“朱大哥,那老小子败了,他走了。”
雯儿也走了过去,但却成然道:
“朱哥哥,你伤势怎样?不要紧吧?”
举起手臂,想去拉朱云震的手掌。
忽听一人急急道:
“动不得!小姐。”
雯儿与大宝同时抽身,骇然望去,但见一位秃顶白髯的锦袍老者急急奔来,那老者正是谷涛。
雯儿见是谷涛,讶然道:
“是你……你说动不得?”
谷涛驻足道:
“是的,朱公子内脏受震,胸骨已裂,轻举妄动,那就活不成了。”
雯儿大吃一惊,骇然道:
“那……那怎么办?”
眼圈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谷涛道:
“先封住他气、血二穴,老朽将他背回府去,……请夫人替他治疗吧!”
“那一位夫人,您老人家怎样称呼?”
显然的,她仅是觉得谷涛脸善,却不知谷涛是谁。
谷涛道:
“老朽谷涛,南天王府总管,老朽所称之夫人,就是令堂。朱公子伤势极重,小姐请速动手封闭穴道吧!”
雯儿口齿启动,有话想说,但闻朱云震伤势极重,立即伸出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向朱云震气、血二穴拍了下去。
此处所谓气血穴,并非左胁之“腹结”,乃是脐心两旁的血门与气门,俗称“商曲穴”,人气盛相交之处,属于三十六大死穴之二,本是不该轻易封闭的,但此刻朱云震已有血崩气泄之象,若不及时制住分崩离散之血气,顿时就有性命之危,俗涛所以叫雯儿封闭此穴,目的就是要保住朱云震的性命,至于武功能修复,他就未加考虑了。
忽听大宝惶然道:
“雯姐姐,使不得。”
雯儿的手掌离“气门商曲穴”不过半分距离,闻言顿时停住,侧顾道:
“你说使不得?”
大宝连连点头,道:
“那地方摸不得,一摸就糟。”
谷涛不由大为着急,沉声道:
“小孩子懂得什么?”
大宝急急道:“俺怎么不懂?俺那地方一摸就要断气,朱哥哥已经受伤,再去摸他一下,他怎么受得了?”
谷涛还想开口呵斥,雯儿已经收回手掌,问道:
“那该怎么办?你朱哥哥伤势很重呢!”
大宝先是一怔,眨眨眼睛,忽然道:
“不要紧,俺有办法。”
转身抓起那支酒瓮,揭去泥封,将一瓮美酒悉数倒在地上,然后手提酒瓮,如飞奔去。
谷涛大惑不解,顿了一下,忧形于色道:
“小姐,孩子话当不得真,你还是动手吧!”
雯儿茫然道:
“不,等他一下。”
转脸望住朱云震,泪珠连串落了下来。
朱云震仍是不言不动,真像是座泥塑木雕的神像,但脸色已见灰败,血气已经慢慢地衰了。
谷涛急得团团乱转,手足无措。
须臾,大宝回来了,他手上仍旧提着那只酒瓮,人却跑得汗流夹背,喘息不已,可知路途不近。
雯儿仡是茫茫然道:
“回来了?”
大宝“嗯”了一声,道:
“快……快给朱哥哥喝下去。”
双手一递,将那酒瓮交给雯儿。
雯儿接过酒瓮,但觉入手甚沉,凝目向瓮内望去,只见半公司乳白色的液体在瓮内晃荡,不觉眉头一皱,道:
“这是什么?”
大宝喘了口气,道:
“水,这水可以治伤,再严重的伤也能治。”
谷涛忍耐不住,接口道:
“鬼话连篇,水能治伤……”
话犹未毕,大宝已经推迟着道:
“能,当然能,怎么不能?俺有一次被那……被那姓焦的老小子揍得浑身是伤,脊骨也摔断了,爬都爬不动,喝了这水,还不就好啦?”雯儿幽幽然问道:
“真的吗?”
大宝两眼一睁,道:“俺岂会骗您,俺被那老小子扔在山里,谁都以为俺死定了,现在俺还不是活着?这水不但能治伤,还能……还能……唉!快给云大哥喝吧,总之俺不会欺您。”
雯儿点点头,看模样,倒是真的信了,但回头见到朱云震挺立如故,这水又如何使他喝下去呢?
她愣了一下,问谷涛道:
“真的碰也不能碰他吗?”
谷涛皱眉道:
“小心一点,轻轻移动,倒是不太要紧。”
雯儿又问道:
“老人家能不能使他张开嘴?”
谷涛道:
“小姐与真相信这水能治伤?”
雯儿点点头,“吧”了一声。
谷涛喟然一叹,道:
“好吧!”
迈开大步,朝朱云震身边走去。
雯儿顿时紧张起来,叮咛道:
“老人家,请您小心一点啊!”
谷涛点点头,功弟两臂,右掌托住朱云震后脑颈部,左掌托住朱云震腰身,级缓将朱云震的身体脱离地面,自己盘膝坐下,的身上。然后轻轻放下朱云震,使朱云震成为平坐半躺的姿势,靠在自己拍起头来,道:他可真是谨慎万分,半点也不敢大意,一切妥当以后,始方
“小姐请吧!”雯儿又“唿”了一声,在朱云震身边单腺脆落,酒瓮搁在腺上,掌运真力,将瓮中之水通成一线,徐徐灌入朱云震口内,点滴也约莫不曾剩下。过了半盏热茶充景,始将那半瓮乳白色的泉水悉数倾入,这片刻间,是雯儿有生以来最为紧张之时,即怕惊动了朱云股上,瞬也不敢稍瞬,又怕那泉水对朱云震的伤势不生效用,两眼紧紧盯在朱云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