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变形虫杀人故事
书名:人类移民之路 第三部 作者:卜语 本章字数:2392字 发布时间:2022-09-05

12 变形虫杀人故事


变形虫的养母是在一次开车回家途中,从反光镜里看见一颗大树下,有一个包裹,露出一张小脸。她停车,找到包裹,里面是个男婴。她把他带回家。那年她32岁,单身未婚。


养母是个爱情小说作家,创作颇丰,作品浪漫有趣。她们在一起生活,融洽快乐。她天资聪颖,三岁开始阅读养母书橱里的书。养母没有送她去学校,为她买来各种书籍,让她在家阅读自学。她自学了高中课程,也读完了养母大部分藏书。在15岁时,她的身体和心智变异,外表上的男孩特征逐渐弱化,成了完整的女孩子。同时身上渐渐发生特殊能力。她听力视力异常敏锐,心灵感受力超级强,尤其能和死去的人沟通。她偶尔会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没有去寻找他们的愿望。她自我感觉自己可能不是以人类的繁殖方式而来到这世界的。养母给予了她无条件的爱,她活得满足。娘儿俩鲜少与外界来往交流,活在她们自己缔造的天堂里。


养母给她起了昵称变形虫。发现变形虫也有写作天赋,为培养她写作,养母换到一栋大屋子里,楼下有两个客厅,一个厨房,楼上有四个房间,各人两间。一间是卧室,一间作书房。她偏爱写诗和推理小说。她交替写作这两样似乎是互不相干的文体。诗以美妙的词句表达内心丰富多层次的感情;而推理小说,却以思维慎密,理智冷静,剖析隐秘的人性。在变形虫心里,这两者,是感性理性的完美交融。她自己具有这样的完美性。她念自己写的诗句让养母欣赏,她的诗句赞叹生命,遥望不可预知的未来。养母是她的第一个读者,也是赞美者。养母教她去诗刊投稿,她写的诗被出版社收集出版,在各大书店热销。她写的推理小说在推理小说杂志连载,好评不断。她在自己的创作生涯中和养母的爱中享受生命。人不会怀疑生命的不确定性,当生活之船安稳地在航行中。

出事的那天上午,养母在出席三天文学笔会结束后,从酒店客房打电话告诉变形虫,她将于下午驱车返家,和她一起吃晚餐。她们不用保姆厨师,家里所有家务均由她俩分头承担,她们认为有外人在家会影响她们的创作心情。下午,变形虫去超市买菜。她想要做一顿像样的晚餐,让养母高兴。从超市回到家后,她开始神思恍惚忧心焦虑坐立不安。耳边听到异常的声音,脑海里呈现养母痛苦扭曲的脸的图像。她预知将有不幸降临,身子软倒在沙发上。在昏昏沉沉中,听到耳边传来养母的呼唤:女儿,快来救救我!她急急电话养母,无人接听。当天晚上养母没有回家,没有任何信息。她去警署报了警。警署作笔录时所问的关于养母的信息,她只能提供养母大概什么时间段回来,会在哪条公路上行驶。每年有很多车祸和失踪案件。这没头没脑的,警方无从着手,要她等待,也许会有知情人报案。她一分钟也不愿等。决定登报登电视寻人,附上养母和车子的照片。幸运的是有目击者打来了电话。声称当时他开车路过那条公路,看见有一男一女二个人在路边争吵,养母的车歪在一边。他下车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他们谎言已经报警在等警方和救护车。那个善心人记下他们和养母的车号。

变形虫耳边听到养母的声音:女儿,我被撞成重伤昏迷后,他们没有将我立即送到医院抢救。相反,这一对黑了心肠的狗男女,居然将我从车里拖出去,架着昏迷不醒的我,找到公路边的一个湖泊将我沉入其中。我被冰凉的湖水刺激苏醒,我呼叫你,然而,湖水涌入我的肺叶,我拼命游水,渐渐透不过气,失去了知觉。

变形虫和警方赶到车祸地点,找到那湖泊。养母的尸体从湖底被打捞上来,她浑身肿胀,面孔模糊难辨。她悲愤难抑,怒发根根竖起,发出阵阵嚎叫。从此,生活中再也没有养母的陪伴,她是一个亲人也没有的孤儿。

根据那个善心人提供的车牌号,她找到了那一对婚外情情侣的踪迹。她买了枪,买了获取信息的设备,跟踪他们,等待复仇时机。不久,她获悉他们将要去一家宾馆幽会。她先一天到赶到那个宾馆,开了一个房间。夜里,她躺在床上,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排演行动计划。她报仇心切,焦虑难挨,辗转无眠。朦胧中听到养母呼唤:变形虫,变形虫,变形虫。眼睛睁开时,天色已经大亮。她起床去卫生间洗漱,居然在镜子里看不到自己,也摸不到自己的面孔。她以为自己没有站直身体,就拼命往上跳跃,镜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她的推理思维如电光一闪,意识到自己被附上了某种魔性。她身子缩小到微量版,小到如一粒跳蚤,人眼不能识别了。

第二天晚上天黑时分他们来到。他们一进套房急不可耐干那个肮脏活动,没有料到死神就近在身旁,在同一个房间内。她趴在窗框上,和窗框颜色混合一体,肉眼无法识辨。她看着他们,听着他们。他们的命运已经掌控在她的手心。他们就要在丑恶中灭亡。当狗男女激烈满足之后,躺倒在床喘息傻笑。她的身子慢慢开始膨胀,越来越大,直到她的脚踩在地面,头抵着天花板。她举起枪低声吼:狗男女,不许动,不然马上叫你们死!他们在床上吓得瑟瑟发抖,灵魂出窍。她要他们口头叙述案件始末,用随身带着的录音机,录下了他们的口供。他们在旅馆幽会后在回程路上开车时发生争吵,男人失控将车子开到对面车道,直接撞到养母的车,导致养母重伤昏迷。他们害怕婚外情暴露,非但不施救,不报警,反而将养母从车里拖出去,找到公路边的一个湖泊,将养母沉入其中。之后他们在车子里找到养母的手机,也扔进湖中。随后他们紧急开车逃离现场。自以为他们的罪恶就此从地球消失,无从查晓。

她对着他们的脑袋一人一枪。他们即刻瘫在那张罪恶的床上,成为尸体,死在他们的卑鄙罪恶中。她收好枪,人变回原形。然后离开房间,关上门。她来到大厅,对服务员说:麻烦您,打个电话去警局。服务员问为什么,为两个狗男女收尸。今晚我是死神。然后她坐在大堂的沙发里,等待警方来捉拿她归案。

法庭上,辩护律师播放了变形虫的录音带。听完录音,陪审团认为,虽然她不是无故杀人,但,作为一个懂法的公民,她应该把这一对男女交给法庭,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用自己的手对他们进行行刑式杀害。她是不是将自己超然凌驾于法律之上了?报复杀人也是杀人,也是有罪的。于是陪审团的正义决定了她的命运--坐牢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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