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人真的难养,大概世上就没有那么些个了。”班越城一边数着工钱,一边说道。
“完蛋了,又给班爸听见了,都怪我这张破嘴。”张心中懊悔不已,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平和关系这下子可能就更僵了。
“小心些把工具装起来。”班越城接着吩咐道,随后和那家主人道个招呼就转身离开,留下班璋和张扬费力地抬着箱子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经过木刨的折磨,走到半路四条胳膊全都没有了知觉。最后还是班越城忍受不了他们两人的磨叽,自己接过箱子单手就拎起来,最后又仅凭一己之力就把箱子抬到车兜里。
班璋和张扬两个人,转着肩,揉着膀子,小臂也随着身体摆动放松。走到车前,见班越城正和一三十出头西装革履的男人说话。张扬心想,呵,班爸还有这能耐。
“不是我说啊,师弟,这木匠活你就别做了,实在不行跟着哥哥我干,哪里不能混口饭吃。”那人接着猛吸一口烟,把烟头弹到三马车轮胎上,而后用锃亮的皮鞋捻灭。
“不用了,师哥,师傅教授的木匠活,糊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班越城正言道。
张扬听到后,还以为眼前这位成功人士的名字叫“师哥”,笑颜插话道:“哦,原来是师先生,幸会幸会。”说完就紧跟着伸出依旧酸麻的手。
“你个小屁孩,你才姓屎,大爷我,成功人士。”然后亮出西装名牌。
张扬见那人气焰如此嚣张,巴结和讨好的热情瞬间消失了大半。“呵,狗屁的成功人士,你丫撑死就个成年人士。有脸在这跟我张扬嘚瑟。”张扬心中被灌输的就是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道理,所以自己经常乐意做那条“狗”。更何况己方人多,他又能奈自己何。
“你个狗儿子,说话这么没边,你算什么人士?”那人气汹汹地 撑着车沿,双腿交叉,另一只手抄兜。
“呵,小爷我楚河人氏!”
“呸,杂种。”那人朝着张扬脚下吐了口痰,转头对班越城说:“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师弟。”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如果不是被班璋和班越城拉着,张扬早就背后一脚给他撂趴下了,无奈之下只能破口大骂,其措辞不堪入耳。最后那人在他们一行人来的路边寻了个藤椅躺下,张扬多次想要打击报复都被一一拦下。
最后张扬实在气不过,说道:“不行!我要上厕所。”
“行,扬哥,不过你只能去那边,不能去屎先生这边。”班璋劝说道。
等张扬上过厕所回来,那人已经眯着眼摇着蒲扇快睡着了,经过的时候还口出狂言道:“快滚,不送!”
“喂,屎先生。”张扬稳在车上喊道。
“干嘛,狗儿子。”屎先生半立起身,“bia”的一声又被一袋子似是和好的泥摔在脸上,伸手一摸,“冲天香阵透长安”,是屎,温乎的屎。
“恭喜你,屎先生,名副其实的成功人‘屎’。”张扬为痛出一口恶气大笑,然后赶忙催促班越城开车,“班爸,加油,加油啊,快!”
张扬和班璋两个人还在讨论屎先生这么看重衣服,会先洗衣服,还是洗澡的问题。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班越城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饭桌上,没有人说话,因为只要一开口就一定避不开屎先生的话题,如果真是如此这顿饭恐怕就……
午饭之后,张扬依旧竭力撬开班璋的嘴,得到一些短发二姐的情况。
“扬哥,你就不要问了,求你了。”班璋开口求饶,实在抵不过张扬这么折磨人的,连觉都不让睡,一时间竟然还产生有朋友真是一件烦心事的想法。
“璋哥,我求你了,你再讲讲其他的,最重要的?”张扬如狼似虎。
“她,我二姐,未婚!”班璋被逼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而此刻的张扬,听到后已经飘飘欲仙了。那是种很朴素的感觉,朴素到好比你有一张待领奖的彩票,好比拿到了打开阿里巴巴宝藏的钥匙,甚至朴素到好比世上只有你一个男人。
张扬本还想把这欢乐和班璋分享,可班璋早就倒头睡着。张扬本就精力旺盛,在得知自己成为世界上的独苗的时候,又怎么会兴奋地睡得着呢。
闲暇之下,竟然想着找班越城耍乐子。透过堂屋的窗户向里面听,隐隐约约好像是木头碰撞的声音,虽然张扬不懂,更不可能仅凭声音就猜到这是哪种木材,不过有一种感觉是共通的——享受!哪怕是根本对此不了解,张扬也能从中得到享受到悦耳的快感。
若非要打个比方来证明这种声音有多么悦耳,两根金条的碰撞的声音最恰当不过,或许这种声音在班越城心中甚至要远远好过金条。
张扬伸手推开点窗户就看见班越城从木箱中拿出上午班璋和张扬合力完成的青冈料,听听声音后,又拿出直尺估摸大小后就动起手来。张扬看着有些痴迷了,原来手艺也可以是艺术!
看着看着,张扬情不自禁地把窗户开得越来越大,即便班越城根本不关注背后,可是如果不想发现张扬都很难。
班越城看见张扬后,精心地把物件摆放好,又拿来一张塑料膜般的布搭在刚完成的物品上,隐隐约约看起来像个城堡。
班越城没有说话,而是走出房外,“干嘛来了?”直接开口问张扬。
张扬也不正面回答,毕竟他总不能说是找班越城来耍乐子,迂回说道:“班爸,您做什么呢?”
“现在是我问你!”班越城眉头一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我……就来瞧瞧您睡了没有,无意……看见……。”张扬在面对班越城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敬畏。
“你最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班越城又恢复到之前不苟言笑的状态。
“我懂,我懂,班爸,您忙。”张扬顺势赶紧开溜。心里却好奇心洪水决堤一般,“这堂屋里面难不成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