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处所,只见辰廷之正埋头写着什么,他案前放着那只罗盘。辰子申几步走到案前,拿起那罗盘,盯着盘面上的指针,但见指针一动不动。
辰廷之见他这般举动,忙起身挠着后脑勺道:“子申哥,我这罗盘还没有最终完成,有些地方还有待改善......”他似乎是在为自己的的作品突然被人发现突然被人欣赏而欣喜,同时又在极力掩饰这种欣喜。
辰子申这才发现他在纸上写的是些数目,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应该与他所说的改善罗盘有关。
辰子申道:“那你能借我用一会儿吗?”
辰廷之重重点头:“你拿去用吧!”
“谢了!”辰子申拿着罗盘便出门而去。
他又来到适才喂食山雀之处,他捧着罗盘四下走动,只见罗盘指针并未旋转,顶多随着他身子转动而稍有摆动。
一切似乎又都挺正常,指针没有旋转,也就是说没有那种东西出没,或者说眼下没有那种东西。如果这个罗盘真的可靠的话。
辰子申松了口气,正要返回,不想随身携带的传音震动起来,他取出传音,按了下上面的按钮,将传音举到耳边,问道:“谁呀?”
“辰大公子,没打扰到你吧。”传音里传来柔和的女声。
辰子申笑了笑,“辰大小姐,这是哪里话,我正巴不得被你打扰呢。”
“是吗,那你怎么不传音我,要我看呀,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传音里那女声抱怨道。
辰子申哄道:“我心里有你、有你,好了,说正事。”
“当我这么好哄的吗,我看你便是在需要我帮你做事的时候心里才有我。”传音里那女声不依不饶。
辰子申道:“那你要我怎样。”
传音里女声回应道:“我要你来找我。”
辰子申道:“你在哪?”
“你猜!”
辰子申道:“我猜不到!”
“没趣......”
“爱说不说,我还有正事要办,一边玩去!”辰子申故作决绝。
“好嘛我说,我在云都。”传音里那女声说道。
“你又去云都了?”辰子申问道。
“这事情,我怎么跟你说呢,眼下我也不便与你久谈,要不等我们碰面了再细细道与你吧!”传音里的女声显得有些拿不定主意。
辰子申道:“你上次回来时说你找到了那药的线索,我记得那时你说那线索不方便携带,就没有带回来,那时你便应该带我前去,可你后来不辞而别,眼下你又来找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传音里稍稍沉默片刻,少时那女声又道:“这件事有些复杂......在传音里真的说不明白,我们见面之后再详谈,好吗,我们见面再说吧,你若来云都,当好生留意云生国王宫,那药很可能在云生国王宫出现了,等你到了我们再传音联络。”
传音中断了,辰子申本想再传音过去,不过想到她适才说不便长谈,于是作罢。他当即决定,在乌阳山稍作停留,不日便前往云都。不过一想到那两个跟班,他想了想,还是要多交代他们一些才行。
一张形似罗盘的仪器摆放在案前,其实这并非罗盘,而是是一张太乙六壬式盘,这太乙六壬式盘取法天圆地方而造,分为天盘与地盘两部分,天盘状似倒扣的锅碗,其上刻有二十八星宿,地盘便是一张四四方方的罗盘,上面刻有十二方位。天盘嵌在地盘之上,当中有轴连接二者,使天盘能自由转动。此乃占卜师常用占验器具,通常用作断事之吉凶。
广玄正拨弄着式盘,在摆放式盘的书案右侧,放着一本薄薄的册子,似乎只有数十页,可它在广玄师徒的眼中,却似有千斤重,广玄一面拨弄着式盘,一面有意无意看向那册子。
当广玄完成所有步骤,天盘最终转定,天盘上的某个刻度对准了地盘上的某个刻度,似乎占卜的结果已经得出,广玄死死盯着盘面,许久不言。站在他身后的三名弟子从他占卜的盘面已然看出,占卜结果是——大凶。
黎和熙忍不住道:“师父,既然如此,咱们便不交这篇呈文了,或者咱们推托写不出来。”
广玄道:“老贼又不是傻子,你当他这么好糊弄的。咱们还在路上的时候,那雷山人便催促我等,到了这里要快些勘察出结果来,做好了拿去交给他。”
钟砀道:“既然这占卜的结果,这交上去是大凶,那咱不交呢,要不师父您再占一次,便占不交如何?”
广玄瞪他一眼,“同一件事反复占卜是对神灵不敬,那还不如不占,你不知道命越算越差吗。”
钟砀连忙称是:“师父说得是,弟子适才失言了。”
只有小师妹若风没有太过在意占卜的结果,她的注意力似乎在别处,她时而看看门窗,时而看看房梁屋顶,似乎有什么不可捉摸的物事在此间及周遭游走一般。
见榻上的唐仙客身子动了动,继而睁开了眼,徐骎忙伸手揭下他额头上的符纸,同时给他递上一杯茶。
这时,风坚吕大也走到近前,唐仙客讲了适才所见,吕大问道:“你没去看雷山人他们那厢?”
唐仙客道:“本来我是准备去看的,可我碰了钉子。”
“什么钉子,遇到什么难处了?”他们问道。
唐仙客道:“我在雷山人他们的住所外,碰到了跟鲲鹏号天船、鸣剑派类似的禁制,我进不去,可能是他们在屋内布下了什么禁制吧。”
“还挺有本事的,这些个贼子。”吕大道了声。
风坚这时问道:“你刚才说,那观星阁正在为上交一份呈文的事而占卜,你可看清了,那是一份什么样的呈文,写的什么内容?”
吕大道:“还能是什么,无非便是污蔑人乌阳教有邪术法阵云云,好为老贼出兵找到口实。”
唐仙客挠了挠后脑勺,“差不多吧,那呈文写得很艰深,很多我都看不懂,但看字眼猜他的意思,应该便是二哥说的那个意思。”
吕大点了点头,转而说道:“其实依仙客所见,还真不好说这乌阳教到底有没有邪术法阵,究竟是老贼一心污蔑,还是这乌阳教真有其事,是难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