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想了一会儿,没想出可行性方案,任逍遥上了肝火,带着一丝幻想弱弱问:
“你们两个可不可以选择不…看……不听?”
几秒钟后。
[你是说让我们‘假装’看不到听不到吗?]
[对,假装。]
球球同学彻底凌乱了,满屋走着转圈圈。
这可怎么办?
两个失忆的外星智慧生物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夺走了自己的合法性生活,又一想,以后连拉个屎也有人在旁评价讨论一番:嗯,这一坨太细了,嗯这一坨太干了……
任逍遥喷出血来,人生第一次感到无助,这可如何是好。
肝火再也压制不住,大学生嚷嚷开了:
“你们俩有自我意识,学东西又这么快,还可以模仿声音,绝对属于高等智慧生物,难道就说不清楚你们自己是什么东西吗?”
[诶?球球!东西两个字,你在这里用是不对的呦。]
[对,我们不是东西,咦?好像也不对耶。]
球球彻底选择投降,情绪低落至冰点,暂时失去继续求索知识兴趣,刚才想到了嘘嘘这会儿真的就有些尿急,他咪的先憋一会儿吧。
两分钟过去,听着两个白痴竟然仍在讨论‘东西’的形容词,球球这个气啊,就愈发憋不住了。
“哎……”
他长叹一声气呼呼走向洗手间。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儿什么性别,甚至算不算是人,但总有些别扭。
某人仰头望着天花板,摸索着开始嘘嘘,忽听声音不对像呲到了地板上,赶紧调整方向。
随着个激灵结束了艰苦的放水过程。
摸索着提上裤子,手上的不知名液体随意在裤子上蹭了蹭,转过身对着马桶边梳妆镜,看着里面缺颗门牙头戴白布的人,越瞅越来气。
“既然如此,那说说你们现在到底在哪里?或是说在什么地方吧?”
任逍遥不服气,总该有什么要让自己知道吧。
[刚才不告诉你了吗?]
[我再说一遍吧,应该在你的头部对应的某个位置,或许形容为某个空间更为合适。]
[对,这里黑黑的,只有你睁开眼睛时,我才能看到你看到的东西,我动不了,也感受不到自己躯体的其他部分存在,只有意识能与你对话。]
[对,我也一样,不过我觉得,我和那个讨厌的小苍像是离得很近。]
[你说谁讨厌呢?小野,找死吗?]
[就说你呢,怎么?怎么?就说……]
“空间?”任逍遥嘟囔出声,正准备仔细再听听,刚还聊得好好的俩二货又怼上了。
[呀呵,小野,你还没完啦?]
[怎么?我就说说,就就说,怎么……]
门铃的响声从耳朵传进来,紧接着有敲门声。
“噹!噹!”
这是有人来了。
敲门声打断了争吵,也一瞬把某人拉回到人间,
任逍遥耸耸肩,匆匆走去开门。
“哪位?谁呀?”
“你外公是也!”
一个老年人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球球把姥爷让进屋,尬笑着打招呼:
“姥爷您怎么来了?”
妈妈的爸爸,南方人称‘外公’,北方人称‘姥爷’,曲艳华的父亲名‘曲守义’,听老友薛院士说自己外孙‘病了’,哪能不来瞅瞅。
曲守义眼神上下打量外孙,进屋落座。
“诶?你小子咋不贫了?平时见到我小嘴叭叭没完,今天怎么没词嘞?”
此时的球球还魂游未知生物呢,与之前的亲子楷模形象自然扯不上关系。
“姥爷,呵呵,我这不是门牙没了,说话不方便嘛。”
“你小子,一点也不让大人省心,过来。”
说着话曲守义把带来的东西放一边,一只手放到茶几上。
任逍遥母亲曲艳华算中医世家,知道姥爷这是要给自己诊脉,就乖乖坐对面,伸出手来。
曲守义一手搭上球球腕脉,一手摸其后脑,嘴也没闲着:
“早知道你这么能惹祸,当初就该和你妈一样跟我学中医,伤着了也能自己治治,也不第一时间通知我,铺子没个家里人照看,一个个的一年到头也不回趟家……”
“姥爷,您这说我呢,还是说我妈呢?”
“你们俩没一个听话的,诶?还真消了,奇怪。”
“低头我看看。”
“哦。”
“消了好,嗯,略亏气血,没其他事,多进补。”
“哦。”
“我带来点药,看看认识不?”
“熟地黄、白芍、阿胶、这是龙眼肉、楮实子与红参,这不小意思嘛,姥爷还考我。”
“倒是没把姥爷教你的忘了,你妈知道怎么熬,老薛电话都和我说了,我不放心,还是得来看看,你姥姥出门没回来,要不也一起过来了,张嘴。”
“啊!”
“你这破相了以后还怎么找媳妇啊?谁能看上个豁牙子,哈哈!”
“诶?姥爷您这话就不对了,现在哪有看外表的,全看内在美。”
“狗屁,内在美我们那个年代就没了,还内在美,你兜里有啊?拿出来我瞅瞅?我瞧瞧多美?”
“啊?那还是别看啦,我兜比脸都干净,呵呵。”
爷孙俩打趣寒暄,浓郁的亲情把任逍遥今天的躁动与彷徨冲淡了些许。
清脆萝莉音传出:
[这姥爷生物挺有意思的。]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球球不自觉一个激灵,干咽了口唾沫,小神经弦差点绷断,恍然意识到姥爷是听不到的,只有自己能听到,尼玛,什么叫很好吃?人能吃吗?
“干什么呢你?愣头愣脑地。”
一个巴掌轻拍在任逍遥肩头。
“哦,没,没什么,嘻嘻。”
球球呲着一颗门牙尬笑,爷孙俩又聊了几分钟,由于任逍遥不在状态,曲守义略感无趣,起身要离开。
“哎,走了,你妈回来让她给我打个电话,过几天你姥姥回来,你和你妈过去一趟。”
“哦,那姥爷我送送您。”
“在屋待着吧,新口不能着风。”
“没事我戴上口罩。”
“你这孩子……”
[这家伙儿身上的气味好。]
[喜欢中药的味道!]
[对,喜欢的味道。]
爷孙俩刚出单元门,不远处树荫下传来招呼声音。
“呦,老曲来看孙子啊,听说球球住院啦,这是咋了?头上还围着白布,挺严重啊。”
这是小区棋圣在说话,也就是社区里楼下的象棋摊,
因为球球住的这个小区有两个象棋高手,所以与其他小区比起来,这里的象棋水准远超本市平均值。
通常一年到头,除了刮大风下大雨外,都在那里围着几个人,曲守义也属象棋高手,虽不常来,但有时也棋逢对手,一盘杀到天黑。
为什么一盘棋要这么长时间?因为那些个该死的老头们总悔棋,所以一盘下个没完没了。
球球属于十流棋手,还没资格与“棋圣”们对弈,现在他只想回屋去,继续探讨失忆智慧生物,可长辈们话题提到自己,自是不好走开,只能尾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