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博想到贺彬文,不妨去找找他。
于是穿过三条街道,来到一个偏僻的巷子,人却不少,大家都排着队,很容易让人认为巷子里有家老字号,毕竟酒香不怕巷子深。
宇文博顺着队伍向前走,走到尽头,才发现贺彬文坐在一户人家的门口,正在给人看病开药方,他的面前有一小方桌,应该是向巷子里的住户借的。
“大娘,您的身体没多大问题,只是有些便秘,回去按照这个药方抓几副,吃了便好。”
“谢谢文大夫!”老人拿了药方离开。
一位中年男子高兴地坐在贺彬文面前:“文大夫,您开的药,我吃了十副,就觉得肝不疼了,您再帮我瞧瞧。”
贺彬文抬手给对方把脉,过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有些效果,不过肝积这种疾病很难治愈,需要长期调理,我把你的身体调理好,免疫力增强,疾病自然而然会好。”
中年男子为难道:“文大夫,我家贫寒,没有那么多钱给我抓药,吃的这十副药都是借钱抓的,唉!”
贺彬文从身上取出些银两:“大哥,这些银子你拿去,先应个急。”
“不行!不行!”中年男子拒绝道,“您给大家医病一分钱不收,我怎么能再拿您的钱?”
“这钱是借给你的,以后你有了,再还不迟。”
中年男子为难地接下。
贺彬文边写药方边说:“我给你开些更便宜、更常见的药,再给你写下这些药采集、炮制的手法,你可以上山自己采集炮制,另外再教你一套练气的方法,既可保肝,也可打通身体气脉,长期坚持必然有益。”
中年男子听了,立刻跪下:“文大夫是神仙下凡,我给您磕头。”
中年连磕了三个响头。
贺彬文起身扶起中年男子:“大哥不必如此。”
他继续坐下,把药方写完,也写了采集和炮制手法,递给中年男子,又从怀里掏出叠好的纸张:“这是提前写好的练气方法,拿着,按照上面教的勤加练习。”
中年男子答应着离去。
贺彬文无意中抬头,瞥见宇文博正站在一旁看着他笑。
“博哥哥!你怎么知道这里?”
宇文博没有着急回答,对病人们说:“各位乡亲,今日文大夫有要事处理,明日再给大家看病,望大家谅解!”
排队看病的人十分理解,纷纷离开。
待大家全部离开后,宇文博才笑着对贺彬文说:“芝野城所有药房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文益文大夫原来就是贺家小哥,你说,我要是把你偷偷出来行医之事告诉贺伯伯,他会怎样?”
“博哥哥千万不要告诉,父亲最反对没有取得行医资格的人给人医病,他要知道我如此,肯定会生气,觉得我给他丢了颜面。”
“哈哈……我是吓唬你的,看把你吓得!”
贺彬文松口气,又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这里?”
“你免费看病,满大街的病人拿着文益开的药方买药,尽是便宜药材,药房的老板都很不满意,方圆百里的医者也有意见。有一天我到药房了解药材,听到他们发牢骚,便尾随一个病人,才发现原来文益就是你。”
“原来如此。”
“被贺伯伯发现是迟早的事,你不如给贺伯伯说说,去贺家药房行医。”
“我不敢与父亲提起,怕他嫌我是庶出。”
“依我看,贺家未来的衣钵,只有你能担得起。”
“博哥哥千万不要这么说,你与姐姐才是继承衣钵之人。”
“我与你姐姐一切还未知,现在能够确定的是,她不喜欢我。我呢,虽然不知道自己喜欢谁,能肯定的是,我也不喜欢你姐姐。只是父母们一厢情愿而已。”提到贺佩瑶,宇文博想起正事,“我来找你,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博哥哥尽管说,谈不上相求二字。”
“辛苦你帮我约一下你姐姐,明日午时我在枫叶阁等她。”
贺彬文笑道:“博哥哥刚刚还说不喜欢我姐姐,这会儿又约她,岂不是口是心非?”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不过是替贺伯伯传话而已。”
“父亲有话给姐姐说,在家里岂不方便?为何拐这么个大弯儿,让博哥哥传达?”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以后慢慢就知道。”
“博哥哥放心,我这就回去给姐姐说,也请博哥哥替我保密。”
“那是自然。”
……
贺佩瑶在闺房里拿起景王送的紫毫笔认真端详,自言自语:“迟早你会是我的人。”
她回想着在安王府与景王唯一亲近的场面,脸上露出羞怯的表情。
翠落急急匆匆进来:“小姐,我在景王府门外守了两个时辰,才打听到原来景王离开芝野已经十日。”
贺佩瑶急切地问:“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让我先喝杯水,渴死了。”翠落要去桌上给自己倒水。
贺佩瑶端起面前的茶杯递给翠落:“喝这个!”
“我怎么能用小姐您常用的茶杯?”
“别废话,赶紧喝,喝了赶紧说!”
翠落“嘿嘿”一笑,接过去喝了,瞧一眼小姐渴望的眼神说道:“听说景王是去西南方向的弥陀山还愿。”
“跑那么远的地方还愿?路上来回都得一个月,再在那里耽误些时日,岂不得一个多月后才能回来?”
“小姐,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你指定喜欢。”
“什么什么?快说!”
“听说给景王说亲的事要搁置一段时日。”
“太好了!”贺佩瑶掩抑不住兴奋,“俞家姑娘死得真值,我总觉得我才是未来的景王妃。”
翠落应和道:“我觉得也是!”
外面传来声音:“姐姐可在闺房?”
翠落说:“是小公子。”
贺佩瑶说:“让他进来。”
翠落到门口将门打开:“小公子,小姐让你进来。”
贺彬文跟着翠落走进闺房,见姐姐坐在书案前阅读医书,赞道:“姐姐这么用功,明年一定能考中医官。”
贺佩瑶装作认真读书的样子:“你来找姐姐有何要事?”
“今天,我在街上碰到博哥哥,他让我帮忙稍话,明日午时在枫叶阁等姐姐,有话要说。”
贺佩瑶纳闷,宇文博从来没主动约过她,不知是哪根神经错乱,会有这等想法?
“你什么时候当起他的传话筒?”
“姐姐别误会,只是偶然碰到,稍个话而已。”
贺佩瑶想起安王府之事,自从回来还没机会向宇文博问清楚,正好明天问问。
“你放心去吧,明日我会准时赴约。”
贺彬文有礼道:“那我就不打搅姐姐读书。”
贺彬文向姐姐行完礼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