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感觉不妙。
从雷彻走到某个范围的时候,相当不妙的感觉就死死的咬着他的本能,不让他放松下来,他心里发慌,却还不得不强装淡定。
每一步,每一步,雷彻感觉到向前方去的每一步,都让周围那种被包裹缠绕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仿佛无数黏腻的眼球附着在体表上方,像舌头一般舔舐过身体四处,雷彻深感不适,想要摆脱这种感觉。
赫连贺和高欢歌都没什么反应,依旧朝着前面那个让人感觉极其不妙的建筑走过去,但是雷彻的心脏正疯狂的跳动,他不得不控制呼吸才能保持正常。
看来这不是一般人能感觉到的……这是安茜的势力范围,是她的能力所造就的,只有拥有穿越者的意识的雷彻才能感受到。
一种特殊的感觉,一直在暗示他,这种感觉和衣服里那个小玩意儿有关系。
它、不,她在暗示,扔掉它,你会好受一些。
雷彻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理会。
这是在说什么?就是这种简单的不适感和暗示,还妄想从他身边夺走自己的控制权?
他在大缸里泡着的时候可是天天接受洗脑和无用信息的,说来也不是那么舒服,在完全没有回避这种痛苦的方法的时候,忍耐变成了唯一的选择。
他倒要看看,安茜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能耐,穿越者到底还有什么手段让他能见识见识。
给普通学子的是普通的竹屋,给他们的客房算是加强版豪华竹屋,还带三餐和客服打扫服务,而安茜的居所——
好吧,甚至连竹屋都不算了。
雷彻忍着耳边的窃窃私语,抬头仰望这个青瓦白墙的豪华贵宾版湖景房,内心小小的哇了一声。
“我去,这安茜……啊,安小姐是什么来头?”
赫连贺也惊了——虽说这房子的地势不是一定要建在湖边的吊脚楼,但是规模也太大了些,眼睛尖如他,能看见拱门内部雅致的各类花草,假山奇石错落有致,小溪从拱桥下涓涓流淌,抬头向上看,甚至能看见婢女手腕上的金手镯。
壕无人性。
也许这算不上有钱,但是相对以习武修身为重的门派,也算是顶顶有钱的了,况且对比一下他们自己,有房子住,有饭吃都觉得相当幸福,什么叫差距,这就叫差距。
“前些年的时候,掌门不在门内。”
高欢歌这句话意味深长——没有掌门,这门里自然都是副掌门管事,而那个门第出身的副掌门能免费干活吗?自然是要一点辛苦费的。
况且他还有想要登上掌门之位的野心,自然要拉拢和自己关系最近的家族高门,这其中有多少油水就这么通过各种开支流进了谁的肚子,就很耐人寻味。
跨进门的时候,雷彻明显的感觉到了不适,这种不适甚至影响到了他的面部表情,他几乎是用力向上牵引嘴角才没垮起个批脸——很怪,感觉非常的怪,还不是自己已经习惯了的,那种麻木空虚的怪异感,而是一种每个动作都被盯着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感受。
雷彻想,他似乎明白这个穿越者的能力是什么了。
他们被几个婢女请进了里屋,进入里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被人邀请进密闭空间的时候,雷彻总要倒大霉。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雷彻懂得了这能力,几乎每个穿越者都有自己独有的能力,无论是读心,有一块能种出各种高级药材的田地,还是仿佛哆啦A梦一样有一个四次元空间,他们总要有一个自己的能力,他早就知道了安茜的能力,但是雷彻知道,这份能力不止观察他那么简单。
他怀疑,如果不是小玩意儿,他会被看个透,不只是系统能做到的那种。
雷彻抬头,微笑,看着少女半跪着给他行礼,她却忍不住抬头,不时的瞟向自己,那眼神中也有疑惑。
她识别不到这三个人,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雷掌门,赫连副掌门。”
雷彻留意到,她根本没叫高欢歌,哪怕高欢歌无论辈分还是年龄都比她大,她也连个眼神都不给。
哈?这就是注重等级尊卑的沈敬远的弟子?还是平等的未来世界过来的穿越者?
“起来吧。”
他们入座。
少女很年轻,雷彻默不作声开始回忆起关于她的信息。
天才,年仅十五打败了同为天才的周茉香门下的大弟子,也就是北慕和高欢歌的师兄。
出生地未知,父母双亡,是世家独女,七岁进入永梦潭入学。
之后看上去一直很低调,但是总在关键时候出现在关键地点,然后做出惊人举动……看来也是有系统指引的穿越者。
……不过别的不说,虽然雷彻这个系统很废物,基本上只能当一个永久停止更新的图书馆使用,但是现在是他单方面读取她的信息,安茜明显也感到不适——不能观察的不适,虽然没法比,但是这个地方同时有另外一个人和自己不舒服,还是敌人,雷彻还挺开心的,痛并快乐着。
……哦,还有一个人不开心。
高欢歌的笑容叫一个热情,叫一个灿烂,叫一个只要我闭着眼睛笑别人就看不出来我在生气,不只是因为刚刚安茜完全无视他,把他当成透明人一样的傲慢行为,还有一直以来对这家伙行为的极度不爽。
一个饭局,四个人,三种痛苦,肉体,心灵,精神,赫连贺大胜利。
因为三个人都很痛,所以饭局一时间气氛微妙,所幸本来不想开口的赫连贺见气氛有点怪,率先开了口。
“所以,安小姐叫我们来何事?”
他倒是不客气,作为西北部有名的永不吃亏选手外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践行人,赫连贺最看不惯同一派别的人【哪怕是互相利用】受气,你不是压人吗?那我也压压你。
赫连贺伸出筷子,夹了口肉放嘴里嚼嚼,看似随意的问安茜。
“我记得你师父昨天已经和我们见过了,安小姐,今天特地让欢歌哥叫我们过来,倒是什么急事呢?连人都急到叫不全的程度?还是说这就是沈敬远的弟子的做事风度?”
他抬头直视安茜,那眼神非常平静,但是很明显是在给安茜施压。
那也算是我哥【的哥们儿】,你就这么对他?你师父就教出来这么一个目无尊长的无礼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