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到晚上的时候,军事家还没拿出新出炉的作品看,眼下他有件刺激的事要做,暂时还静不下心来读。等到下半夜的时候,美女基本上觉得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敲门声却突然响起,随后外面传来一句别扭的女人声,门轻轻被推开了。
今晚军事家一副男扮女装打扮,美女正纳闷自己的那件花边领上衣哪去了找也找不到,没想被军事家穿在身上,由于军事家太过壮实,几乎要把那件上衣撑炸,看上去又短又小,军事家肚脐都露了出来。
美女震惊到想哭,终于忍不住尖声大叫:
“变态!你这个变态变态变态变态!!”
“我——”
“变态变态变态变态!”
“我——我——我不是——”
“你就是!你就是就是就是就是!!”
“我——我不是,决——决不是——”
“就是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
“我——我不是啊……啊……啊……”
军事家遭遇精神危机了,大叫着跑出外面。
整个夜里都不知他跑到了哪里,早上的时候才颓丧着,头发乱糟糟的回来。身上穿得那件花领上衣也被他撕烂扔得不知去处,就这样光着膀子,精神恍惚的进了自己卧室,倒下床一觉睡到午餐才起来。
吃午餐时,军事家仍没勇气和美女目光对视,只是埋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吃了一会,他突然厌恶起自己,意识到自己完全失去了军人的果敢勇气,竟然被人说几句就怀疑自己以至于要崩溃的程度,实在无法容忍懦弱的自己!于是他立即放下碗筷,抬起头,眼睛直视着美女,不相信被人说一下就真成变态了。
“我是怎样的人我了解,变不变态不是你说了算。”军事家狠狠看着美女说道,说罢又迅速从裤兜里抽出作家写给他的未读故事,摊开就大声读起来,以表明自己内心坚强的无法撼动,即便读变态读物照样不会变态,更不可能被人说几下就精神崩溃,一切都是自己主动做的,而不是那种变态性情下的不可控行为。
他当着美女和政治家的面朗声读下去了,越读声音却越低,当看到共同玩味的字句时便羞愤得没有声音了,随即大吼一声把纸张撕得粉碎!军事家猛然从字里行间意识到作家竟想控制他的思想摆布他,如此下贱的想法都胆敢提出来,可见在他眼里自己已成任凭摆布的小丑,他无法忍受了,愤怒打颤到坐着的凳子都像要散架。
在同一时间里,医生已来到小客厅,看到了军事家愤怒的撕纸张,看到了军事家愤怒的坐在凳子上发抖,但对这一切,他显得相当淡定,淡然的看着军事家的行为变化。此刻他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更近一步要求军事家改善他的伙食,由之前的多两碗白饭变为再增加一块大肥肉。自从上次要求白饭增至两碗军事家同意后,医生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是不划算,认为自己是可以拯救军事家于病危中的人,没理由多加碗白饭就能打发掉的,自己的价值远不止于此,所以他决定,再向军事家提议每日多加一大块肉。当他昂扬来到小客厅时,正好看到军事家举着纸张读不下去,接着又看到军事家大吼一声把纸张撕得粉碎,最后就看到军事家坐在凳子上怒颤了。医生看到了整个过程,当即便断定军事家在搞虚张声势的发怒表演,瞧他进来了故作此状,好让他不敢提要求。
医生淡然的看着一切,只要想到自己不可或缺的利用价值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他现在考虑任何问题都从价值角度出发,觉得任何的虚张声势虚情假意都瞒不过他了,觉得只要抓住最根本的东西——利用价值,那么,世间一切事,便都迎刃而解了,唯利是图的人看起来精明的原因也在于此!
医生静静地看着,认为留给军事家表演的时间足够多了,已经没必要再费时间,便直接道:“我希望每天能增加一大块肉,就我的价值来讲,一点也不过分的。”
军事家听后不颤抖了,代之而起的是整个面部抽动,没有说一句话,直接从座位站起,直接绕过桌旁的美女,直接来到医生面前,直接用双手一搓医生的脑袋,医生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美女吓晕扑倒在饭桌上,政治家也目瞪口呆。
军事家又直接出了小客厅,直接去到大客厅里,直接来到吃着饭的作家身后,直接两手一搓作家的脑袋,作家就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其余人也直接目瞪口呆。
军事家办完一切,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直到晚上才出来。
在他进了卧室,外面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惊呆状,政治家因为见多识广残酷场面,心理素质较硬,所以能最先从惊呆中缓过神来,看着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医生,基本确定脖子已被扭断,无可救药,但政治家还是试着去用手指探了医生的鼻息,竟还有呼吸,于是连忙扶起他,随后发现医生的头部严重偏离正轨,脸几乎朝向后面。
看着反转的头,没有任何治病救人经验的政治家慌了,他断定医生的呼吸微弱是因为脖子扭转造成的气管扭曲使然,如此一想,他便不顾一切的直接把医生的头扭回原位,认为这样幸许还有点生机。在同一时间的稍后一点,哲学家也缓过神来,扶起倒在地上的作家做了同样的事情。
医生挺过来了。
作家也挺过来了。
到下午时,两人的呼吸基本恢复顺畅,脖子虽然还疼,但勉强能走动了。
头没被扭之前,作家吃饭的时候还笑眯眯的向大家暗示今晚他可能要品尝真正的肉味,话音刚落军事家便走进来两手照着他的脑袋直接就是一搓了。
到晚上的时候,卧室里的军事家出来就看到医生和作家抱着头跪在门口,不断地说着自己错了,恳求原谅。军事家当时感到难以置信,随即对医生大吼道:“没有人能要求我!”然后又对作家大吼道:“没有人能摆布我!”
秋天已过大半,在灼热的太阳下,飘飞的黄叶闪着金色的光芒,风也多了起来。
现在,没有人敢提出半点要求了,作家和医生先前的白饭待遇被取消,和其他人一样,一餐只供给两碗粥。医生也失去了任何的勇气,明白军事家病死的概率毕竟小,自己被扭断脖子的概率毕竟大。作家也完全不敢有在思想上控制军事家的想法了,明白控制军事家思想的概率毕竟小,自己被灭口的概率毕竟大。美女也不敢说军事家变态了,担心脖子被搓断,认为自己的脖子相对医生和作家的脖子来说较为纤细、脆弱,真要被那样一搓,生还的几率恐怕没有。
医生和作家的遭遇让科学家觉得一切还是得回归到改造军事家的思想上来,只要能让军事家动恻隐心,大家受到的非人待遇就能改善,什么利用价值之类的太具有功利性,影响还非常不好,很容易加深军事家的功利思想,到时思想更难改造。他已了解到作家受到扭脖子惩罚的原因,私下里严厉的批评了作家的做法,认为作家这种供应精神毒物的行为只能导致军事家变得更邪恶,到时要想改造他的思想难度只会加大。作家接受了批评,承认了错误。科学家也顺便批评了医生,批评他贪得无厌向军事家提要求的做法是不对的,完全浪费了存在的价值优势!“本来你可以利用你的优势获得军兄的好感,然后借机劝他善良,而你却利用这个优势来三番五次的为自己谋利,还差点把命搭上。实在可惜,浪费了难得的机会。”
医生接受了批评,承认了错误。
回想起军事家搓歪作家脖子的情景科学家就感到绝望,认为其太过心狠手辣,不具备思想改造的可能了,但科学家还是不愿放弃,哪怕有一线希望都决定尝试一下。
他重新制订了一个能引发军事家同情心的计划:所有人在干活的时候脱掉衣服,露出骨头突兀的躯体,干活的时候尽量做出极度疲惫的样子,喘不过气的样子,气衰力竭的咳嗽样子,总之,一定要做出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