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无始心经》,虽也算是一本武功秘籍,却并非达摩所留。只因达摩祖师当年在世之时,有一大盗为祸民间。其人武功高强,官府屡次缉拿不得。后达摩祖师出手将其擒住废去武功,交由官府处置。而这《无始心经》便是那大盗所习武功,至此这本武功秘籍便流落在达摩手中。
达摩见这书中记载武功也算精妙,毁去可惜,但又非佛门武功,其中武学理念与佛门相悖,禁止弟子学习。更嘱咐弟子自己圆寂之后将此书封入石碑,待传有缘之人。然而阴差阳错竟被金甲得了去。
此时金甲见面前这公子模样的青年,仅凭一双手臂就能硬接自己铁锏,心中也是大惊。闪身躲过柯如阳来爪,铁锏横扫打向柯如阳颈部。心想:纵使你横练功夫过人,难道能把脖颈练得像铁石一般,我这一锏下去就算你脖子是一根柱子也该打断了。
柯如阳左臂格挡右手运气于掌,伸手抓向金甲铁锏。倘若金甲使的是利器,柯如阳尚有三分忌惮,而铁锏属于钝器,此时柯如阳对阵金甲正是扬长避短,出手无所顾忌。
金甲见兵器不能奏效,左手运起无始心经,一掌打向柯如阳胸口。只觉得柯如阳宛如一根老竹般刚劲柔韧,胸口生出柔劲一点点儿将自己的劲力化去。将折未折之际又陡然变出刚劲,顿生反弹之力。
柯如阳心中也暗暗吃惊:自己运使五道真气聚于胸口才勉强接下他的掌劲,这无始心经果真有些门道!
只是金甲不知这游龙功的破绽,倘若运使五道真气聚于一处,防御力和攻击力固然强横无匹,但身体其余部位无气可运便如寻常人一般。二人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而另一边傅炎铮柯如月对阵二十多个灵剑派弟子,又是如史家一战之中同样的局面。傅炎铮想要用十流剑率先斩杀对方几人,然而此次对方已有防备,收紧阵型,每次出击都如老鼠出洞一般缩头缩脑地试探,一时间十流剑难以奏效。只能仗着赤离锋利,去斩对方长剑,十几招下来倒有两人的长剑被赤离斩断。
然而此时局面比之史家一战却也有不同,不同之处便是多了一个虎视眈眈盯着傅炎铮的金甲。此时金甲眼角余光瞥见一只被赤离斩断的剑尖正好落在了身旁,金甲佯装不敌突然倒退几步,一脚踢向那只剑尖。
那剑尖此刻便如一只匕首,嗖得一声飞向了傅炎铮后背。柯如月发出一只银针打向那只剑尖,只听叮的一声,银针已被剑尖击落,而那只剑尖去势不减。
眼见就要刺进傅炎铮后心。柯如月突然抢先一步挡在了傅炎铮身后。她只觉得腹中一痛,那只剑尖已如一只冰冷凶残的鱼儿一般钻入的柯如月的腹部,消失不见。
柯如月突然委顿在地,傅炎铮和柯如阳同时发声大呼:“月儿!”傅炎铮关心柯如月,不顾背后已然空门大露,一个灵剑派弟子趁机出击,在傅炎铮背上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战局瞬息而变,三人已伤了两人,此时败局已定!
傅炎铮跪在地上抱起柯如月,柯如月脸色苍白,身体不住得颤抖,腹部鲜血不断涌出。傅炎铮连出数指,封住柯如月巨阙,神阙,关元三处穴道,血流渐缓。
柯如阳抢过赤离剑,左手持剑护住傅炎铮和柯如月,右手不断攻向金甲,试图做最后的抵抗。然而终是寡不敌众,纵使他真气护体,拳脚凶悍,也是险象环生。
三人命悬一线之际,忽一人大喝一声:“灵剑派的不肖之徒,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可识得那把宝剑?”那人说话间身形不停连续几个起落已经站在了三人身前。
那人灰布衣衫,身形魁梧,腰缠铁链,铁链上拴着一个硕大葫芦。赫然便是铁葫芦!那攻击的灵剑派弟子刚探出阵型,铁葫芦出手如电立时便将他揪了出来。旁边防守二人还没来得及出手相救便被铁链扫中腿部双双跌倒。
铁葫芦一手将那灵剑派弟子提起,怒声问道:“田牧就教了你们这耗子出洞的阵法吗?”随手便将那人掷在地上。
一旁的金甲举起铁锏刚要偷袭,哪知铁葫芦出手疾如闪电,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结实得打在金甲面上,登时将金甲打得口吐鲜血。只听铁葫芦骂道:“你这黑脸独耳的怪胎,又是哪里跑出来的狗东西!”
其余灵剑派弟子蠢蠢欲动,还欲动手。铁葫芦只三拳两脚便将所有人全部打翻在地。随后大喝一声:“滚,通通给老子滚,再让老子看见你们以多欺少,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二十多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去了。
傅炎铮正要求铁葫芦施展神通救柯如月,还未开口。突然扑通一声,柯如阳跪倒在了铁葫芦跟前,朗声说道:“前辈武功高强,神鬼莫测,请求前辈收我为徒,请受弟子一拜!”说罢便一头磕在了地上。
只听铁葫芦说道:“跟你那狗爹一样没骨气的东西!当年呼延赞家眷遇害之时倘若你爹放了一个屁我都高看你一眼,怕是你爹当年就像你现在一样跪在田令孜的跟前摇尾乞怜吧?”铁葫芦归隐二十年,不问江湖之事,本不知道呼延赞遇害之事。重出江湖之后听得此事一怒之下便要去宰了田令孜这狗太监,却又听说田令孜也早死了十多年。
柯如阳想要出手却自知根本不是这人对手,即便是父亲柯雷亲至,父子联合斗不过此人,只能跪在地上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得这人在自己脸上也抽了一个巴掌,比打金甲的那下更狠,更痛,更响亮。
这时一阵奇怪的啸声传来,那啸声忽远忽近,似是发声之人突然近在咫尺又突然远在数里开外。那啸声似曲非曲,只一个单一的音调却忽高忽低宛如歌唱,在这啸声之中傅炎铮只觉得悲伤欢快寂寞失落诸般情绪同时涌上心头,内息也跟着激荡翻腾,面上忍不住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再看柯如阳也是一般,正以手捂着耳朵,面容扭曲显得痛苦不堪。而柯如月此时已经昏迷,对这啸声全无反应。
铁葫芦站在旁边静静的观察着傅炎铮的反应。
待那啸声止歇,傅炎铮心中渐渐平静。铁葫芦骂道:“这凌虚城养的臭鸟,又跑出来害人。”
骂完后铁葫芦走到傅炎铮跟前看了一眼说道:“你竟能抗得住臭鸟的龙吟功,看来老子没看走眼,你这黄毛小子不坏。这女娃子的伤不在心肺要害,此处距离绛州不远,你快带她去看大夫或许还有救,晚了恐怕是要不行了,我要去捉那凌虚城的臭鸟了。”说罢运起轻功,足下腾起一股烟尘,如飞一般得消失了。
铁葫芦走后,傅炎铮抱起柯如月,骑马向着绛州城驰去。柯如阳随后也骑上一匹马,却不打马跟上,待傅炎铮去得远了,柯如阳手捂着胸口“噗”得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