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渊寺门前,方丈正在大堂里对着那尊发着金色冷光的大佛叩首跪拜,待到时辰差不多了,他说了一声到了后就走出门去,此时,整个智渊寺里七成的和尚正在他眼前严阵以待,却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那个熟悉的敲门声把这段缄默打断了,方丈赶忙去开门,果然是皇二叔。
“老二,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准时。”
“你也不赖。”皇二叔只一个手势,方丈就意会了他的意思,刚才罗列在广场前的和尚方阵一下分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是我小白龙和善尘领头,我们跟随皇二叔和方丈,一起朝车迟宫殿的方向走去。
“早上的防备是很松懈的,毕竟自从成羡登基以来,国内的叛乱和动荡,那只能说是一点没有,六根清净。”皇二叔边解释边提醒我们驻足等候,随后他利用自己的身份打发了面前那个官兵几句就把他糊弄走了。
我和方丈他们才得以混入宫殿之中,在一阵度日如年的等待后,皇二叔才慌慌忙忙走进来。
“请随我来……圣僧……多半就在那。”他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不过倒也算清楚。
“时候到了。”猴子面对着一个巨大的日晷,边舞着棍子边回头知会了一声。
“好。”他面前,一阵整齐的“好”字从左至右依次传播过去,但却在一个地方中断了,夹进了一个不协调的声音。
“清霜妹妹,噗噗,真的不和俺老猪认识认识嘛。”老猪这时色眯眯地看着清霜,回头问了句猴哥你刚才说啥。
后来,在去法场的路上,他问了好几句猴哥你干嘛打我呜呜。
烈日当空,法场周遭锣鼓喧天,几辆马车拖着好几排笼子陆续赶到。
“今日,这群祸国殃民谋害亲王令人不齿的妖僧们将会在各位父老乡亲的共同见证下 被处以极刑。”场上一个粗犷大汉正对着一张纸一板一眼地念完入场白,马上招来台下一片振臂高呼。
有几个和尚握紧拳头,已经难以按捺心中的愤怒,毕竟,这些笼子里,就有不少大字坐开生无可恋的和尚,就是他们的亲人。
就是不明不白的死已经足够让人心里不平衡了,而他们除此之外还需要带着无法洗刷的冤屈而死……
锣鼓声声突然熄火,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声势浩大的磨刀声一下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一个和尚撸起袖子,显然,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你冷静一点。”两三个拉住了他,告诉他时候未到,时候未到,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老猪抓耳挠腮地,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怎么啦,猪前辈,方便说句话吗。”
老猪那何止是闲得发慌,那是求之不得,马上凑过去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说我不忙我不忙。
“喏,其实啊,这车迟国还有一个大型屠宰场,我下次带你去参观参观,看看你会不会到极限。”
看着老猪的脸从桃色快速突变成白色,清霜满意地吐了下舌头。
“诶大哥,你裤子怎么湿了。”鼍龙抓耳挠腮,看着八戒,一脸不解地问道。
“这天气太热了,容易流汗。”老猪看鼍龙的智商应该勉强比自己低一点,依着这个优势,他随便打个太极就糊弄过去了。
虽然周遭的气氛在老猪和鼍龙一唱一和下有所缓和,但眼尖的猴子一直在注意一个地方……那就是之前那个威风凛凛的白衣坐着的位子……
此时正空空如也。
“时间差不多了,把那些人都押上来。”粗犷大汉一声令下,周遭的锣鼓声声卷土重来,同时,伴随着一声声开锁的声音 几个官兵多对一地把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和尚一一押了上去。
“原来在这个国家,头发掉多了都是罪啊。”鼍龙得意洋洋地抹抹鼻子,颇有一种自己找到了华点,从而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完事他还不忘薅一薅自己的龙毛,看看会不会掉下来几根。
“你懂什么,这叫根治脱发,一劳永逸,要不,你也上去试试?”猴子用手肘捅了几下鼍龙,看到他浑身一抖,也不知道是自己捅了不该捅的地方,还是因为他已经开始顾忌自己会不会掉头发了。
粗犷大汉扫了一眼会场,并且反复确认了几次日晷后,转身朝白世秋之前坐的那块椅子走去。
“时候差不多了,各罪犯归位。”
一阵铁链拖拽声之后,一阵阵咚咚咚的响声如期而至,一下子,每一个角落都陷入静默,时间好像停滞住了,他好像在等待那一声咒语打破一切沉默。
“斩……”
话音未落,自刑场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个迅捷的身影闪身而出,一脚把刽子手握着的弯刀一一踢飞到空中。
所有刽子手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一一被扫堂腿扫飞出去。
“什么人,胆敢扰乱刑场秩序。”粗犷大汉拍案而起,怒目圆睁。
“既然你都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诚心诚意地告诉你。”猴子把搭在肩上,朝着大汉踱步而去。
“我是你爹。”
话音未落,阳光透过巨化的棍子,把眼前口吐白沫的大汉笼进了阴影了。
台下围观的人早已作鸟兽散了,
“猴哥,我们这边也完事了。”老猪笑嘻嘻地提着九齿钉耙前来邀功,但是猴子却没笑出来。
“那……那个,刚才和我们来的那个大姐姐不见了。”鼍龙突然凑过来弱弱的说。
八戒一拍脑袋说声坏事了,是我没保护好清霜妹妹。
“得了吧,你裤子还没干呢,想保护谁呢。”猴子戏谑了一声后,也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
偌大的刑场,这样重要的处刑活动,竟然只有这些虾兵蟹将把守。
糟糕,中计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猴子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