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后，李帆揉了揉眉心处，他扫过桌上的文件，想起了路云说过的话，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康的手机号，约他最近见一面。
他们约在仁德大学附近的一家饭店里，李帆已经提前到了，选了一个小包间。十五分钟后，张康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外套来到包间，放下书包坐在他对面。
“最近还好吗？听说你开始做兼职了？”
“嗯，之前欠了钱，打零工就能还上。”
“需要我帮忙吗？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偿还别人。”
“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以前对你做过的事情，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尽管告诉我。”
“不用了，反正结果已成事实，无论怎么挽回，他们也活不过来。我虽然无法原谅你，但是也不怨恨你，毕竟当初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
张康舔了舔嘴唇说：“恢复白瑶的学籍，然后补偿她未来两年的学费和三年以内的生活费。”
“好，我答应你。”李帆爽快地回答。
“我们就此别过，你多加珍重！”张康说完就准备拿起书包离开。
“等一下，陪我吃完这顿饭吧？我们好久都不曾坐在一起吃饭了。”李帆按响了桌上的按钮，提示服务员开始上菜。
“好。”
他们俩就这样沉默地坐着，直到服务员已经上完菜，关上房门。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先完成学业再说，我还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路云学长一定会找到治疗你的方法，趁着年轻，去谈一场烂漫的恋爱，人这一生其实真的非常短暂，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嗯，我明白。”
“我的手机号不会再换，在名义上，我希望能成为你的父亲。”
“难道之前不是吗？”
“啊？是……当然是了，”李帆猛然反应过来。
开学一周后，方思覃才来学校报道。当她推开宿舍大门，白溯薇正站在肖恺芬的书桌旁，她们似乎正在交流什么。
“思思，你终于来了，我们都以为你这学期休学呢？”肖恺芬连忙转过身，“你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
“不好意思，我在开学之前生病了，手机也发生了故障，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她把行李箱放在床边，从书包里拿出一袋苹果，抓了四个塞到她们俩人手里。
“向薇薇这几天老是念叨你，她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肖恺芬发问道，“你去院办报道过吗？”
“还没，我先把床铺收拾一下，等一会再去院办。”她发现床铺非常整洁。
肖恺芬继续补充道，“笝笝每天都会帮你打扫床铺卫生，你可得好好感谢她呀。”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等她收拾完床铺，拿着学生证和手机走出宿舍，白溯薇在身后跟上来，追上她道，“思覃，你还记得上学期有关白瑶的事吗？她现在就在学校里。”
“哦，那就是我们虚惊一场了？”
“是啊，可能那晚根本就没有人跳楼，都是我们大惊小怪才会多想，”白溯薇也同意道，“我和你一起去院办，刚好我有事找辅导员老师。”
“好啊，不过你最近的笔记要借我用用，我得好好补补落下的课程。”
“没问题，回去就拿给你。”
她回想起刚才进宿舍的那一幕，试探地问道，“这学期，你和恺芬的关系好像变亲近了？”
“可能吧，她最近多次找我帮她辅导功课，看得出来她比上学期还要用功学习。”
“是吗？”方思覃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下周要开始选体育课项目了，你打算选哪项运动？”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已经选过排球，足球和乒乓球，这学期要选什么，我还没想过。”
“你喜欢球类运动？”
“也不算是吧，我只是想要尝试一下，虽然技术都很烂，考试都是勉强通过。”
“要不你和我一起选恰恰吧？之前你不是说想了解一些时尚元素吗？恰恰就挺好的，到时候我们俩一起，也就不用找舞伴了。”
“可我从小就没有舞蹈方面的天赋，我害怕考试过不了。”
“没事，不是还有我吗？我到时候手把手教你，还不能把你教会？而且我听学姐们说，负责教恰恰的是个长得超帅的男老师，态度也挺好，考试时也不会太为难学生。”
她被白溯薇说的动了心，也想发掘自己这方面的才能，犹豫三秒后，点头同意了。
“太好了，那就一言为定了，到时候你把登陆账号和密码发我，我帮你填报，争取分配到同一个小组。”
她们聊着聊着就到了院系大楼，在二楼分别后，她直接去了班主任所在的办公室，而白溯薇上三楼去找辅导员老师。
等她出来时，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在下楼梯时，她遇到了曹柯。她没有率先认出对方，直到听见了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才转过身，看到曹柯正拿着一沓资料准备上楼。
“你今天来学校了？”
“嗯，是的。”
“你身体怎么样了？”
“嗯，已经好多了。”
“你现在去哪里？”
“回宿舍。”
这一问一答的聊天模式尽显尴尬，她打断曹柯继续询问下去的打算，“那个……我最近落下太多课程，要回宿舍学习了。”
“哦，不好意思，那你快去吧！”
她咬咬嘴唇，快速走下楼梯，没想到表白之后，他们之间会变得如此尴尬，脑海里再次冒出了之前曹柯向她告白的画面。
走在通往宿舍楼的林荫道上，她远远地看见在前进广场上边走边聊天的张康和白瑶。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亲密了？
回到宿舍，向薇薇和杨笝也在，她们已经商量好今晚要去聚餐，作为欢迎她们再次相聚一室的庆祝。大家都同意这个提议，也希望能在新的学期有个好的开始，都乐意参加。
晚上九点半，她们一行人结完账从饭店走出来，方思覃和向薇薇走在最后面。路过一家开放的烧烤摊，她看到了一摸熟悉的身影，方宇翔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桌上放着五六个啤酒瓶。她拍拍向薇薇的胳膊，朝那边看过去，“薇薇，那是不是你男神——方宇翔？”
“啊？还真是他，天哪！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喝闷酒？”向薇薇停下脚步，认真地观察着对方。
“要上去打招呼吗？说不定他约了人。”
“等一下，思思，你陪我在这里等一会吧？”
她只好对走在前面的舍友们说自己还有事，让她们先回学校，她和向薇薇办完事就回去。
等舍友们走后，她被向薇薇拉着走到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我可以确定就他一个人，我们过去吧？”
“等等，你不会又移情别恋了？不是已经对他没感觉了吗？”
“哈？这是哪跟哪？我只是担心他一个人喝醉了怎么回学校？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向薇薇已经拉着她走过去，走到方宇翔面前，“方宇翔？原来还真是你啊，你也喜欢这家的烧烤？”
方宇翔本来是左手撑着下巴独自喝闷酒，听见声音后，视线从向薇薇身上移到方思覃脸上，惊讶道，“方思覃？”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还喝这么多酒？”向薇薇拉着她坐下，桌上的酒瓶大都都已经空了，烤肉还剩了一些。
方宇翔坐直身子，身体有些燥热，没想到酒劲突然就上来了，他感到身体有些飘飘然，“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这么晚了，还不回学校？”
“刚才宿舍聚餐，我们也是刚散场，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你没和朋友一起？”向薇薇关切地问道，“要不一起回学校？”
“不……不用了，”他觉得自己没脸面对方思覃，而且现在也不想醉醺醺地回学校。
“你怎么了？”方思覃从未见过他露出失落的表情，之前每次见他，都是那么阳光和亲切。
“你们不用管我，快些走吧！”方宇翔不耐烦地挥挥手，“我现在还不想回学校。”
向薇薇无措地看向她，用眼神询问她现在要怎么做。
她突然灵光一现，有了合适的人选，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她拨通了张康的手机号。没想到铃声刚响起就被接听了，她简明扼要地说明实情，希望他能过来一趟，把喝醉的方宇翔送回学校。
二十分钟后，张康乘坐一辆出租车到达，他走到她们面前，看到方宇翔是真的喝醉了，“他醉成这样实在不好回学校，只能先在附近的酒店住一晚了，我叫了出租车在路边，你们先回学校，这里交给我。”
向薇薇雀跃道，“你有带身份证吗？”
“嗯，现在挺晚了，你们快走吧！”
她们在这里又帮不上忙，只能按照张康说的做，方思覃从钱包里拿出仅有的现金塞到他手里，“那就麻烦你照顾他一晚，我们走了。”
向薇薇已经走进店里去结账，方思覃环顾四周，寻找附近的酒店招牌。
“我知道这附近的酒店，你不用担心。”
“嗯，谢谢！”
向薇薇走出来，看向她道，“思思，我们走吧！”
坐在车上，向薇薇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找的是班长？”
“他们又不认识，而且我当时能想起来的异性只有他了。”
向薇薇捂着嘴笑道，“也是，找个熟人总归是好的，不然明天传闻满天飞，我男神有可能要‘社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