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他厉声呵斥道:“还不快点?!”
愣在原地发呆的小厮手忙脚乱,纷纷拎了水桶,将火焰浇灭。打开棺材板,刘大壮口中冒出一缕白色的烟雾,挣扎着扒着棺材边缘爬出来。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说:“妖怪啊,诈尸了啊!”
这一幕可吓坏了小道士,连见多识广的薛己也被吓得一愣一愣。
朱伯川从腰间拔出宝剑,指着眼前的他,问:“你是人是鬼?”
刘大壮闷声,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地上,扑起一层灰尘。粒粒粉尘犹如小飞虫,在脚边飞舞,看着一片迷蒙。他掸了掸身上灰尘,豪爽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看着健康爽朗。
朱伯川注意到他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这才放下心,欣喜若狂地扑过去抱住他。
“大壮,你没事了啊。”他拍了拍他的胸膛,甚是兴奋。望着他,犹如在看一块失而复得的宝玉。
原来刘大壮药效迟了一天,还未苏醒。大家一探他的鼻子,没有呼吸,误以为他死了。
朱伯川觍着脸走到薛己身边,语气柔和下来,客气地说:“薛神医,果然是名不虚传。”
薛己倒也不是斤斤计较,记仇的人。他将宸王对他的无礼举动忘了个干净,恭敬谦虚地说:“王爷,人没事就好。”
自此以后,朱伯川对薛己又多了一份崇敬之情。
之后,朱伯川照着薛己新研制出的药方,大批制作。将药包亲自分发给橡木村的百姓,做到不落一户。
朱伯川和刘大壮到老妪家分发药物。
朱伯川手指轻叩,热情地呼嚷着:“大娘,开门,我们送药来了。”
须臾,“吱呀”一声,头发花白的老妪将门打开。见是二人,皱着眉头意欲关门,瘪着嘴说:“怎么又是你们?”
他将一包药塞到她怀里,劝慰说:“大娘,疟疾有救了。这是预防的药,您拿着,一日两次煎服。”
老妪一听,喜上眉梢。不断拍打着朱伯川的手背,呼嚷着:“年轻人,可以呀。你们是橡木村的救星!!”
朱伯川在上方屋檐上搭起篷布,命人将一些重症感染者,聚集到祠堂的庭院内。刘大壮和小道士,一个煎药,一个照顾病人。亲力亲为,甚是亲民。
篷布下,一张张摆放整齐的木床摆放着。上面躺着一个个身着麻衣粗布衫,面容枯槁,眼窝凹陷,咳嗽得厉害的病人。
小道士蹲守在一旁的小炉子边,拿着破了一个角的蒲扇,扇着风儿。药汤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浓重的药味,在四周弥漫开。
白色的雾气回旋,燃起在上空。刘大壮端着药碗,伺候在病人床畔。一边搂着病人的脖颈,一边端着碗,将药汁慢慢喂下。
随着黏稠的深褐色药汁缓缓入口,病人的脸色由乌黑转为红润。枯瘦的身躯渐渐有了生气,犹如枯木逢春。
过了一个月,病人们悉数痊愈,一同回家与亲人团圆。
休息几天,朱伯川决定出村。村民知晓了,纷纷前来送行。一个个百姓,手中挎着竹篮子,里面装着鸡蛋,核桃,苹果等地里的农产品。
老妪握着他的手,热泪盈眶地说:“年轻人,都是自家地里种的,自家鸡生的蛋。路上辛苦,你们带着路上吃。”
面对老妪的好意,他盛情难却,拒绝说:“大娘,您自己吃。我们带了干粮。”
老妪不肯,非要他收下。她转身看了一眼村民们,拍打着他的手背说:“你不收,村民不同意,大娘更是不同意。”老妪颇为幽默,逗得二人乐开怀。
无奈之下,拿几个鸡蛋。放在刘大壮的兜里,领了心意。小道士回了山上的道观,过每日挑水做饭,打坐念经的日子。
至于薛己,村民更是感激涕零。纷纷提议薛神医在村里开个药铺。
只是薛己过惯游侠般的日子,婉言拒绝,和二人一同离开橡木村。
三个人各自骑着一匹马匹,行走在青绿色的山峦间。闻着野百合的香气,望着翠绿色的植被,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马蹄踏香,飞旋的蝴蝶在空中飞舞,被这迷人的香气所诱。穿越过一片丛林,薛己和二人告别,骑着马往东边而去。
朱伯川踢了踢马肚子,转过头问:“大壮,我们往哪里去?”
刘大壮重重一踢马肚子,说:“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朱伯川看到刘大壮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心里更是向往了。
两匹马一前一后,奔走在灿烂的田野上。一波波野花香氛,一丛丛苍翠青草,烂漫中花瓣纷飞。朵朵纷繁花朵,在空中,零落,旋转,落地。抛入野花丛,融入无尽的花海。棕红色的马鬃毛甩动,在风中飒飒作响。
到了一座悬崖上,二人下了马匹,站立在崖前。俯瞰而下,应天府的一大片地界,映入眼帘。街市、道路、庙宇、酒肆、茶楼、衙门,应有尽有,强大的版图一览无余。壮观秀丽的景色令人惊叹不已。·
大好河山臣服在脚下,朱伯川不禁感叹山河的壮丽,街市的繁华。
“王爷,怎么样?”刘大壮看着他一脸满意的表情,希冀得到他的夸赞。
朱伯川装作习以为常的模样,说:“没啥好看的,不过一些酒肆茶楼罢了。”眼睛却一直盯着浅薄云雾之下的应天府。
刘大壮似乎早就看透朱伯川,伸出食指,指着说:“你呀,就是嘴犟!”
刘大壮伸出手给他挠痒。他也不示弱,挠刘大壮的胳肢窝。二人在嬉笑间,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在朱伯川的“进攻”下,刘大壮慢慢往侧边退去。一个不留神,脚底没有踩实,从侧边滑了下去。
朱伯川见他往侧边山坡坠落,忙扑过去。这下倒好,二人接连滚下山坡。蜷缩着,犹如两只滚圆的皮球。顺着荒芜的山坡,往下滚落。过了许久,脑袋磕在石头上,晕过去。
日落日升,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的躯体一直横躺着。经历太阳光的照射,安静如雕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