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篇（七）——条件
末法之都，行政大楼前……
一群群年轻的鬼族生灵被铐上手铐，准备被押送往刑场，他们……都是要被处决的。
为首的冉野站在这些年轻鬼族生灵的身前，他冷冷地看着轩辕宛，恳求道：“我是主谋，恳求……你能放过他们，他们都是无知的，什么也不懂。”
鬼拳流下了悔恨的泪水，都怪他，没有弄清楚政府的真正实力，那些装备，足以将他们这些【复国者】的成员团灭，更不用提刺杀行政长官了。
“我是主谋，求求你，放过他们，我保证……不会再犯了。”冉野再次恳求道，这次，他跪在了轩辕宛的面前。
鬼拳疯了似的挡在冉野面前。
“是我！我是主谋！一切都是我策划的！”鬼拳大声喊到。
【复国者】的其它成员很感动，在这最后关头，他们的两位首领主动承担一切的责任。
冉野愤怒地对鬼拳说道：“闭嘴！你是什么地位！我才是首领！所有的一切，皆是我授意的，与你们有何干系！”
忏千悔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想知道轩辕宛会怎样处理，本来应该是打算将他们处死的。
轩辕宛很迷茫，她的眉头皱得很紧，她有些不知所措，许久，她才开口说道：“鞭刑！”
……
施刑者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去鞭打这些【复国者】的成员，因为他们犯下了不可被原谅的错误，那就是刺杀行政长官。
任何事物都是有代价的！既然已经实施了这种行为，就要抱起承担代价的觉悟。
忏千悔觉得很有趣，非常之有趣，这些年轻的鬼族生灵，傻得可笑呀，十七年前的那种事，怎么可能会再次发生，当种族联盟是摆设吗？而且……就凭这些孩子，怎么可能刺杀得了行政长官。
冉野从头到尾都没有喊过一声，这让施刑者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得太轻了，施刑者甩在冉野身上的每一鞭，都是用尽了全力的。
徬晚，参与刺杀的【复国者】成员都落了一个皮开肉绽的下场，接近三分之二的成员都死在了刑场上，还活着的成员，并没有被留下犯罪记录，而是被遣散了，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
忏千悔的目光始终放在冉野这里，冉野那本来就残破的身躯，在经历了鞭刑后，看上去更加可怕。
忏千悔很欣赏冉野，欣赏冉野的从容与镇定，欣赏冉野对于责任的态度，欣赏冉野那不屈的灵魂。
忏千悔走到冉野身前，问道：“鬼族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冉野：“弑……神……”
冉野说完“弑神”二字后，就晕了过去。
忏千悔：“口气真大，弑神？哈哈！我们啊，最终都不得不服从于这不合理的秩序……这个神……究竟是指什么呢？”
……
冉野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十生的摇摇椅上，而十生则在床上安静地睡觉。
轩辕宛不知何时来到了冉野的身边。
轩辕宛：“好些了吗？”
冉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着轩辕宛。
轩辕宛：“我知道，你们很讨厌我这个行政长官，很末法之都的政府，但是……杀了我，不会改变这一切，反而会让现实更加糟糕。”
冉野：“身为行政长官，对我这样的鬼族生灵说这种话，你觉得合适吗？”
轩辕宛：“合适，我希望你能听进去，想要改变鬼族的处境，通过这些不正当的方式是行不通的，你们……需要一个政府，一个属于自己政权，团结和鬼族一样处境的族群，堂堂正正地去改变。”
冉野：“你是在同情我？”
轩辕宛：“有这样的成份。”
冉野：“我会证明，我不需要这种同情。”
轩辕宛：“你不过是个孩子，没必要担负起鬼族复兴的重任，这种事，连十生前辈都办不到。”
冉野：“他不过是个酒鬼，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他不是鬼将，而是酒鬼，这个时代的重任，自然只能由这个时代的生灵去承担。”
轩辕宛：“你身上的伤……你很有可能会因此死去，如果你没有遇见我。”
冉野：“我不需要施舍！告诉我，你的条件，你饶恕我们的条件。”
轩辕宛：“没有条件，我只是……只是……”
冉野：“是仁慈吗？告诉我，你的条件！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
轩辕宛：“既然如此，那么……我希望你能尽力维护末法之都的和平，让末法之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冉野：“我答应你了！”
轩辕宛：“呼，别说这些了，你的身子这么脆弱，该补补了，我下次带些食物给你。”
冉野：“你每次都带这么多食物给酒鬼，还有钱请我？”
轩辕宛：“那个，你说的没错……其实我很穷的，我的钱大多都用来买吃的和交房租了，不过……我还是攒了一些钱的，应该……可以请你。”
冉野：“你是……一个人住？”
轩辕宛：“嗯。”
冉野：“那那那……你有夫君吗！”
轩辕宛：“没有，我不懂这些。”
冉野：“如果你缺钱，以后，以后我会给你很多很多！花不完的钱！”
轩辕宛没有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小自己二十八岁的鬼族男子，默默想到：他身无分文，还做出这样的承诺，对了，自己不会打扮，脸上没化妆，头发也没洗，不会……他不会喜欢自己吧！应该不会，鬼族生灵不都喜欢尖牙利爪的吗？
……
此后，冉野和鬼拳将【复国者】进行了改造，仿造种族联盟的构建，设立理事长、执行官、监察官、议员等等……同时，【复国者】开始与末法之都政府秘密合作，帮助政府铲除鬼族内部的毒瘤，收集官员贪腐的证据。
冉野和轩辕宛、忏千悔也渐渐熟络了起来，冉野发现轩辕宛简直是个天生的政客，对利益十分敏锐，偏偏自己还很清廉。
而忏千悔整天摆着一副臭脸，偶尔喝酒，酒量奇差，有一次，他带冉野去青楼，结果一醉不醒，身子脆弱的冉野就这样背着比他高一个头的忏千悔回了家。
为什么末法之都的生灵热衷于青楼？因为末法之都实在是没有什么娱乐的地方，而且青楼的糕点和饮品是整个末法之都最美味的，还有好看的姑娘，在生活物品匮乏的末法之都，青楼无疑是天堂。
鬼拳则变得更加谨慎，他发现自己太年轻了，他要学习很多很多的知识，为【复国者】留下更多的底牌。
冉野依旧和十生住在一起，十生简直是死性不改，自从有了冉野这个工具鬼后，喝酒喝得肆无忌惮，欠了人家老板的钱，就让冉野打工还债，简直无耻。
……
某天，面馆……
轩辕宛和冉野一起吃拉面。
轩辕宛：“你想读书吗？你这个年纪，应该读书，而不是……像个混混一样。”
冉野：“去哪？学什么？”
轩辕宛：“这儿没有学校，但……我可以让忏千悔教你……至于学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忏千悔会告诉你的。”
冉野：“抱歉，我之前……不应该总是骂你，其实你人挺好的。”
轩辕宛：“没关系，对我来说，那些冷漠的生灵，更让我心安。”
冉野：“轩辕宛。”
轩辕宛：“有什么事吗？”
冉野：“谢谢！”
轩辕宛不自主地笑了起来，很难想象，冉野竟然会夸她，【复国者】刺杀行政长官失败的时候，被抓住的冉野还诅咒她下地狱来着。
冉野：“你笑起来真好看。”
轩辕宛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恢复了过来。
轩辕宛：“我讨厌花言巧语，修行才是正道。”
这是一副罕见的画面，瘦弱的鬼族少年与严肃的轩辕姑娘，在这温暖的面馆里……
……
翌日，冉野前来拜访忏千悔……
忏千悔很疑惑，与其让自己教导冉野，不如让十生前辈教导，各个鬼将都是学识渊博的生灵，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艺无双、文武双全。
冉野有些无奈地向忏千悔解释，意思是：十生那个酒鬼，不是躺就是吃，指望他，是不可能的。
如果十生听见了，一定会反驳：什么嘛！明明是小野身子太弱了，练不了武！至于教书？那是不可能的，太废脑子了，十生表示这个酒鬼人格做不到，除非另一个拾生人格出来，这个人格数学可好了，保证让冉野感受到绝望。
忏千悔：“也是，十生前辈是越来越慵懒了，既然这样，我就教你最基础的学科。”
于是，冉野的学习生涯拉开了序幕，之后，鬼拳也加入了学习队伍中，同时，【复国者】开始制定属于自己的教材。
……
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很快乐，我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聪慧的轩辕姑娘，我想努力，努力成为配得上她的生灵，但……渐渐地，我发现努力就是一个笑话，在现实面前，依旧无能为力，唯有成为杀神，唯有弑神！
——杀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