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蛊的平安依旧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叽叽喳喳的,事无巨细,该说不该说的,通通吐了出来。
平安以前最讨厌婆婆妈妈,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如此鸡婆。
听完平安的话,苗女嘟嘟嘴,显然有些气恼。
“真是,师傅偏心的很,师姐也没比我入门多久,就可以收徒弟,我就不行,真不公平!”
这话平安自然听得云里雾里,他能想到的唯一一点,就是对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出所料,第二天,他便像一个货物一般,先被送到了裴家。
面对平安这个烫手山芋,裴家自然是不肯承认,任由那些人变着法子折辱叫唤,倒引来旁人围观奚笑。
好在,这样的骚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地官员便出面驱赶,左不过一个无名小卒,即便说些浑话,也不能让人信以为真。
但,苗女很快又想到了另外的法子来折腾他。
不过短短几天,她那条蛊蛇又大了些,足以卷起平安行走,于是苗女便带着他在一个夜晚潜入了裴家。
“你们苗家人都是如些无所顾忌的?”
看着大摇大摆,长驱直入的苗女,平安虽不能反抗,但嘴上却是丝毫不肯示弱,也许早已将平安视作自己的傀儡,苗女并不在意他那点冒犯,甚至心情甚好地调笑:“我们可和你们汉人不一样,谁能力强,谁就是老大,我虽不是天下一等一的蛊婆,但对付你们,哪里用得着使什么阴谋诡计?”
这话倒也没错,这苗女身上就像是有一个能变出无法法宝的口袋,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道她怎么藏的,似乎取之不尽,且功能奇全。
就比如刚刚,那些守卫本想拦,却败于她的一阵紫烟之下。
再比如,前头那个被迷了魂,乖乖领路的下人。
两人所到之处,居然无一人能拦得下。
托她的福,平安总算感受了一把当家主人的风采。
苗女看着那些弯弯绕绕的亭台楼阁,忍不住啧啧称奇:“不得不说,你们汉人可真会享受,不仅房子造的好,连东西也这么好吃。”苗女吃着甜滋滋的糖糕,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平安默默地扫了一眼坐在她肩膀,为她寻来美食的大功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耗子,还能这样用,还真是开了眼。
只不过,裴家人似乎早早便将人转移了出去,一路上苗女喂了不少吐真丸,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三字。
苗女有些生气,但也想必知道这吐真丸的效力,于是眼珠子一转,将主意打到了裴家几位的身上。
“我可警告你,那裴家几位武功可不弱,就是那夫人,也不是简单人物,你要是被抓了,倒正合我意。”
短暂的接触之后,平安算是摸透了这位苗女的性子,她属于那种喜欢与人对着干的性子,说东骗要往西,若真与自己反着来,自己倒可以借这机会脱身也说不定。
但显然,苗女只是性子有些古怪,人并不蠢,平安那点子小心思哪能瞒得过她。
“哼,你当我傻,我才不会找硬钉子碰呢,我都打听清楚了,裴家不是有个手无缚肌之力的千金小姐,搞不定大的,小的总没问题吧。”苗女轻哼一声,指挥这蛇调转方向:“诺,往前直走,过了那座桥,就是那位小姐的闺阁了。”
话音刚落,那带路的下人立刻附和:“对对,小姐就住在那。”
平安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想想当日看到的场景,只怕苗女这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沅沅的闺阁前,不得不说,裴家还真疼爱这个女儿,之前他们住的院落平安已经觉得十分奢华,没想到与之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不仅是独立的小院,院中种满奇珍异草,便是门前那汪清池,里头养着的,居然是天下难寻的七彩琉璃鱼。
显然,苗女也是识货,一眼便看上了这些宝贝,一声令下,几乎将所有能放出去寻宝的老鼠都给唤了出来,足有二十来只。
这个点本该早已安睡,但屋里头却隐隐有火光透出,屋内大约有三四个人影,沅沅今日倒没有乱跑,而是乖乖坐在窗前锈花。
只听一个婢女劝她几句,却被她喝斥,委屈巴巴地带人去给她换了几盏亮些的灯来。
“啧啧,这小妞还挺好看。”
苗女摸了摸下巴,倒是真心称赞。
忽然想起什么,不由分说给了平安一记毛栗。
“干嘛?”平安捂着脑门,忍不住气血翻涌,这女人,又发什么神经。
“你说,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苗女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禁起了些攀比之心。
当初看师姐和师兄带了一个美女回来,宝贝得紧,也不许他们多看,便急吼吼的藏了起来,自己也觉得她好看,就偷偷记下了她的样子,依样画瓢地弄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来,但没想到中原美女这么多,反倒是眼前这张脸更让人喜欢。
平安看着苗女面上不断变换的神色,鬼使神差地动了个心眼,嘲笑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里头那个更美,你看看你这张脸虽然好看,但是皮肤不够白,线条有点硬,不够柔和,哪里比得上人家,杏眼桃腮,樱桃小口的,水灵灵的谁都想咬一口,真是我见犹怜啊……”
也不知是不是这话触动了她的心思,苗女没有像往常那样跳起来打他,而是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你说,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当然,这样的,哪个男人不喜欢,其实男人骨子里头都有点贱性,若是女人太强势,容易让人反感,倒不如这种娇滴滴,小鸟依人的,更惹人怜爱。”
似乎这话给了苗女吃了一颗定心丸,只听她斩钉截铁地哼了一声:“那就好,那这张脸我也有些腻了,便换一张像她这样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