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讲起苏栖的往事可谓是滔滔不绝,不经意流露出的伤感充分表明出他对苏栖的敬重。可尽管掌柜的讲过再怎么绘声绘色,声泪俱下,冰玄的内心始终毫无波动。
可即便如此,掌柜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他看来,无论是多么冷血、禽兽不如的人,在听了苏栖的事迹,都会为之所触动。
但他显然误会了一件事,冰玄根本就不是人。冰玄会耐着性子听他扯一些不着边迹的琐事,是因为他从掌柜的话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苏栖虽然说是肉体凡胎之身,但她却有个历经沧桑却依旧纯洁的灵魂。
这种情况即便是带着记忆转世都不会出现的事,真要像掌柜说的那样神圣非凡。那么,苏栖所拥有的善良必然是根植在灵魂深处的印记。
有着这么古老朴素的灵魂,甘愿屈身成为心愿使者,苏栖的目的显然并不简单。
“掌柜的,你知道苏栖为何要做心愿使者吗?”
掌柜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据说是因为她有一个…”
下一刻,掌柜双脚离地,整个人吊在了空中。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间,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挣扎着想要求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让冰玄也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手中幻化出天运剑。一剑挥下,虽是斩在了空处,但却是断了那无形之力,将掌柜救了下来。
兴许是惊吓过度的原因,掌柜刚一落地,便是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冰玄正要上前查看,身形突然一滞,扭头看向肩上悄然出现的爪子,一脸无语。
“下次出现时,麻烦吱个声。”
穷奇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从冰玄的肩膀探出脑袋,目光扭向地上躺着的人影,对着冰玄就是一顿鄙视。
“堕落了啊你,都开始对凡人下黑手了,丢不丢神哦。”
“搞清楚了再喷,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我干的,我还怀疑是你呢。”
穷奇摊了摊爪子:“刚吃饱,哪里还吃的下。”
冰玄顿时就不理它了,查看完掌柜的伤势后,掌心涌出一股强大的生机,送入掌柜的体内。
“他怎么了?”
“精气被夺,就剩一口气了。”
穷奇顿时翻起了白眼:“什么嘛,不是被吓晕的啊。不,不是,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清楚,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估计是不可说之事。”
冰玄治疗完掌柜,将掌柜关于刚才一事的记忆删除,植入一段编造的记忆后。唤来小二,把掌柜抬了下去。
“禁忌?”
冰玄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怎么可能?已知的也就外面那个纵火犯水煮王。这回的任务时限这么短,怎么也不至于推上这种对手吧。”
穷奇嘟着一张脸,显然对此番要面对的未知敌人感到棘手。
“谁知道呢,兴许是法咒、制约啥的也说不定啊。”
冰玄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的品尝。
穷奇:“…忽悠鬼呢你,你看不出来能是什么法咒吗。你没去搜他的记忆是看到了枷锁吧,只要你敢碰上那块禁区,那人就会魂飞魄散,对吧。”
“你这不…知道的很清楚吗。”
猜测证实后,穷奇的心态炸了:“这么说…碰到大头了。”
“嗯。你也用不着那么沮丧,对方没有直接对我下手,说明他还是有所忌惮。换言之,对方拿我们没辙。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件事,此次的任务与苏栖有关。那么,辛苦你跑一趟,确认一下对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吧。”
穷奇听完,还真的这么回事,当即施展思维加速。
穷奇和其他领悟时间的修士有着本质区别,不仅限于对于时间的绝对掌控上。在速度超越时间流速后,其神识在离体的状态发动流时,也能够影响到现实。
影响的对象波及整个三界,产生的效果名为思维加速,类似于时间静止。受此术影响的对象,肉体与意识的连接会拉伸到一种极其夸张的程度。
肉体跟不上意识的速度,往往呈现为我想了一个世纪的事,而现实才过了一息。
眨眼间功夫,穷奇便是把宁远县所有人的记忆都看了一遍。不,不只是人,只要是活着的生命体,穷奇连只蚂蚁都没落下。
也正因此,穷奇思维加速结束后,露出了生无可恋的神情。
冰玄此时还停留在思维加速的新鲜感中,回过神来后,更是连连感概:“有种神游太虚的感觉诶,真不错。嗯?你干嘛这幅表情?你…又饿了?”
饿?
穷奇这才注意到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哪里还顾得上郁闷,端起盘子便是狼吞虎咽起来。
冰玄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却还是耐着性子等穷奇吃完才开口。
“怎么样?”
“那家伙全身都是能耐。”
“啥?”
“除了一些外来人,但凡是跟见过苏栖的,小到一只蚂蚁都被套上了枷锁。”
冰玄的眼睛都直了:“这么夸张!”
穷奇干笑:“你可以自己看看啊,反正思维加速你也会了。”
“没那必要,你都这么说了,真定不会有错。先不管这个了,说说你的线索吧。”
“我去那些地方看过,啥事也没发生,会不会是你破石头瞎指啊。”
“不至于。”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冰玄带着穷奇离开了酒楼。
在大街上走了一会,穿梭在人流中,身形走着走着就消失了。
藏在暗处的影卫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幻觉,连忙开启影传音。
然而,影传音的波纹才刚出现便是停下来。影卫正奇怪着,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声音!影卫下意识就要影遁逃走,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提到了空中。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不仅如此。那双手,连同他周身的时间,空间一同抓住了。
伴随着手掌的收扰,时空开始出现裂痕,影卫的身体也随之出现崩溃的迹象。
“请住手,冰玄,我没有恶意。”
“所以你现在还能说话。”
“那你为什么还要。”
冰玄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十息,解释清楚。否则,死。”
影卫瞬间慌了,一股脑把自己跟踪的原因抖了出来。
“是皇帝派我暗中观察你的动向,防止你和南星余孽接触。”
“南星余孽?对于昔日的盟友用这种称呼,他这皇帝当的可真够格啊。回去告诉龙逸辰,我没兴趣参与这种争斗,让他一边玩去。若再有下次,他这皇帝也就不用当了。”
片刻后,宁远县的影卫尽数离开。